陪你的时间是一支烟
郁金香的故事
离开你的七天
爱是有缘黄瓜与玫瑰
音乐剧《爱你是个错误》
十九朵玫瑰和一把青菜
浪漫终结
沉重的处女情节
俏俏
我用告别作她的嫁妆
慈母的鼓励
曾经沧海
在故土的爱:兰花花
纯真的岁月 简单的快乐
爱的天空有彩虹飞过
小 说 故 事
离开你的七天(大结局之无题)
离开你的七天(大结局之无题)


  八年后,法国,里昂。

  有人问过我一个问题,如果一定要选择一个出国的方向,我会是哪里?我告诉他们,从我的天性来讲,我会去法国。因为那里有大量的 One Night Stand.那人赏了我一拳。可是我真的来了法国。

  我在四年前读完了研究生,修的是中国近现代文学。但是却一直没有放弃本来的专业,我给各种各样的公司和人干私活,挣钱供自己挥霍。我生活得很快乐,几乎夜夜笙歌除了有时候会想到猪猪。每当想到她的时候我总会电话一些无聊地朋友,和他们聊聊女人或者音乐足球,然后在疲惫中倒头睡去。我不让自己想她,除非是一些特别的日子里,比如情人节。我把这一天当作我们的分手纪念日。还记得八年前的三月十七号我打电话给她,我说今天是一个很特别的日子,她猜了很多都不对,我告诉她今天是我们的分手一周月纪念日。她笑着说要打我,只可惜鞭长莫及。

  八年来的每个情人节我都会去上通宵网,然后在网找一个叫zhuzhu的女子,不管是不是八年前陪伴我的那个,我会给她们看一个叫做<离开你的第七天>的故事,她们看完总会问我为什么没有第七天,我总是什么都不说,然后在她们的追问中下线。

  我后来在一家很小的私人建筑事务所工作,无它,只为了那家公司在猪猪学校附近。我可以经常过去看看。我记得她跟我讲过她们学校三个叉烧包的故事,三个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小女生,总在吃饭时间守侯在食堂门口,后来每年新生进校的时候我也分别见过一些,有时候是一两个,有时候是三五个。而且总会在几个月后成为一短历史,身边伴着些男生。说说笑笑从我眼前走过。

  有时候我会在一个阳光的早晨乘着22路车从起点坐到终点,再从终点坐到起点,永远是坐在后排靠窗的第二个位置上。有人来的时候我会很客气地把她们让到里边,闭上眼睛,等着她们中途碰一碰我,说一句:外滩到了。

  猪猪在毕业一年后和她男朋友分了手,去了加拿大,我们再没有过联系,她说她也许会回来找我,她说她要找的话一定能找到我,我答应她一定不换我的手机号码,那个我花了一百块选号费买来的号码:13862033444。我总是过半年就在卡上存点钱,把它一直留着,直到中国电信倒闭的那天。

  有一些女孩或者女人走进过我的生活,然后又离去。虽然我不是很富有,但是我尽量让她们快乐。她们来的时候我会给她们看一本很老的片子<追>。我用手指着女主角对她们说: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猪猪,她跟她很象。有的人楞楞看我几眼,走掉。有的人缩到我的怀里,哭泣。有的人笑着,这人是我。

  我去拜了一个老师,学画漫画。我有点底子,所以很快出师,开始在空闲的时候画一些猪猪的样子。我把第七天画成了一个故事,一个搞出版的朋友看到,要拿去现世。我随他。这给我带来了一笔不小的收入,于是我买了房子,如猪猪所愿分割成了两套,她说她要嫁给一个有两套房子的男人。

  我写的小说也终于出版,这给我带来了另外一笔不小的收入,于是我买了车。一辆二手的切诺基和一辆崭新的自行车,猪猪说她要嫁给一个有两辆车的男人。

  我把房子交给猪猪的妹妹看着一个人开车去了西藏。一路风平浪静,没有象我想象中的差点死掉,让我很是懊恼,回来的时候又多了一摞漫画,一摞猪猪在布达拉宫或者是青海塔尔寺的留影。

  两年前我跳槽到了一家法国的建筑事务所,因为猪猪的学校被合并掉了,修起了新的大门,挂上了新的牌子,让我无所留恋,于是我去了浦东,后来我考上了注册建筑师,被公司发配到总公司学习。于是我恶补了半年的法语,来了这个盛产情人的地方。很是高兴。

  时间非常合适,正好又是一年情人节。里昂的花好似极便宜,很多人手上都拿了好大一堆,不过约莫都是些三十往上的人。那些个小青年只是成双成队,穿着些反季节的布料在大街上活蹦乱跳。我一身经典的破烂levis,在他们中显得格格不入。索性拿出画具,当街涂鸦,给猪猪在法国又添上一笔。画好的东西整齐地铺在周围,有人来问价,我只对他们笑笑。他们摇摇头,扔下几张纸币,一天下来竟有不菲的收入。

  里昂,诺亚室内设计事务所。2月十五日。

  Polly, 认识一个叫gary的吗?

  怎么了?

  昨天我看到一个叫gary的人画了很多漫画,每一张上都写着my polly,很是传神,象足了年轻的你。

  在哪里?

  出公司往北,三条街。

  谢谢。

  衣袋里响起了盛夏的果实,我掏出手机,看到一个来自法国的电话,谁会在这个鬼地方给我打电话?

  Hello,this is, gary, who's that?我的英语仍然带着浓重中国口音。

  我是polly,我想找一个叫光棍的人。

  不会吧?我在法国好象没有网友吧?呵呵,您哪位?

  我是polly。

  对不起,请问你的中文名字,我好象不认识一个叫polly的人。

  不要再骗你自己了,小疯子。

  电话断掉了。

  好熟悉的语气,好熟悉的对白?在哪里听过吧?我很是莫名其妙。我又在街头画了一天的猪猪,很累,回到公寓倒头就睡,到晚上九点的时候闷热的空调把我弄醒,垫在头下的手已经完全麻木了,腕上的饰物在皮肤上狠狠印出了一个P字。

  靠!polly!是猪猪!我摸着戴了八年的这个小东西!我突然想到了她的英文名字--polly!我查出来电,拨了过去,一个小小怯怯的声音让我留言。

  "我是光棍,我在老地方等你。"

  猪猪足够聪明,她能找到我,虽然已物是人非。

  我请了假没有去公司,我仍旧去那个地方画猪猪。

  盛夏的果实又响了起来。

  光棍吗?

  是我,那边是不是一头小猪。

  是的。

  小猪有没有长成大猪?可以宰了过年那种?

  没有,小猪依然小。只是头永远长不大的小猪。

  小猪在猪圈吗?

  没有,小猪在外面找食。

  找到了没?

  找到了。

  食在哪里?

  在街对面的人群里。

  我站起身,拨开身前的人,看到了站在街对面的猪猪。她真的没有长大,和初见她的时候一样,穿着件白色带帽的衣服白色的毛领托起的是长长短短黑色的头发。不知道衣服还是不是[法文]箱子。多半是法国货吧。

  她坐在我对面。只喝着一杯白开水。

  "你好吗?"还是这么问我。

  "我一如八年前2月十七日的好过。"

  “你头发好长。”她打岔的工夫没有丢下。

  “从八年前开始,我每年一剪,每年的二月十七号。也就是明天。”

  “你剪下的头发呢?”

  “卖给了做刷子的,做了一把很不错的刷子。”我捏了捏自己的手腕,“有这么粗。”

  "法国不错,如果你喜欢浪漫的话。"

  "我有两套房子了。"

  "恩,"

  "还有了两辆车。"

  "恭喜你。"

  "他们还没有女主人。"

  "你能找到。"

  "对,我找到了,她现在在另外一个国度。"

  "我知道肯定不在法国。"

  "老天知道,你不知道。"

  "就算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

  "如果她真的在法国呢?"

  "那你最好放弃,一个异乡人会失去她的信仰。"

  "但是我没有失去我的信仰。"

  "好象你从来都没有信仰。"

  "我有,我一直都信自己。"

  "那他给了你什么?"

  "现在还没有,以后又怎么知道呢?"

  "你不是从来不做没有用的事吗?你信自己仿佛是没有用的,为什么还信?"

  "我在变的,就象有些东西当年我明知道得不到,但是还是想要一样。"

  "工作忙吗?"

  "忙也是一样想要。"

  "悟空,你又调皮了。"

  "没想到<大话西游>这功课你还没丢下。"

  "有的东西是想丢也丢不掉的。"她好象知道说错了话,咳嗽了几声,我也根着咳了起来。

  "不要告诉我你的咳嗽还没好。"她问我。

  "就跟有的东西丢不掉一样,有的病也是好不了的。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需系铃人。你能解开它吗?"我把手上的"P"给她看,这么多年下来,我壮实了,绳子勒在手上,"还有这个。"我竖起右手,无名指上一个发黑的易拉罐环死死卡在那里。

  "可是为什么有的人就解掉了呢?"她从包里拿出了一只同样发黑的易拉罐环。放在我的手上。"还有,我不抽烟了。"

  "你说你会在结婚前戒烟的,你真的这样做的吗?"

  “你终于骗了我一次,你答应我让我当第一替补的,但是连你的终身大事我都不知道,你依然记得我的电话号码的。”

  "忘记问你了,<第七天>你写完了吗?"

  "没有,后来我发现缺陷其实最美。"

  "那就让他一直缺陷下去吧。"

  我们陷入了沉默,她拿着她的杯子,我抽着我的烟。

  "我想背一段台词给你听。"

  "好象你从前就没背一样。"

  "这次我先申明,比较坦白点。"

  "恩。"

  "那年冬天,我把我的爱人丢了。我一直以为我们还会再见面,也许,是在曾经走过的一条路上,也许是在偶然走进的一家咖啡屋里。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始终没有再见过她,但是我知道,她还活着,她还需要我的照顾。"我一字一顿地把这段<不见不散>的台词念完,十足的葛优腔调。

  她低着头说:"我还想问你一件事情,我还可以和你耍赖吗?比如我说过的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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