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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你的七天(大结局之现实)
离开你的七天(大结局之现实)
外面忽地起了风,没锁的阳台门猛地撞到墙上,一个塑料袋和几张碎纸卷了进来,屋里飞起了烟头烟灰瓜子壳和脏掉的鼻涕纸,喇叭里的旋律突然跳了到了一个强音,震得床板响了一下,一小片灰尘落下来,飘到书上,这都发生在瞬间。
我放下手中的书,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仍然没关上阳台门。我住在二楼,窗外是量两颗很高大的雪松,摇起来的时候我似乎能抓到一两支,我试着探出身子去捞了一下,发现结果是徒劳的,口恩,只是似乎近在眼前的东西,当你想去抓的时候,才知道那一点点的距离竟然是不可逾越的。
我换上了一张Sagittarius射手座的音乐,瞄了一眼手边的书,三本大部头《李敖精选集》,《鲁迅全集》,《柏扬文集》。那都是在夜市上花十块钱买回来的盗版书,字极小,纸极薄,错漏百出,但对于重新回归囊中羞涩的学生生涯的我,这是最好的选择了。电子版的书虽然来得更便宜些,但却显得生分,我喜欢劣质油墨那股子油臭。
这三本书装样子的成分远大于阅读,那里面的章节不说倒背至少也是熟知,二则书非借不能读也,我也是在借书的时代仔细看过的,看过的感觉自己总结了三句话:破万卷书,不如半李敖书,行万里路,不如与数人共百步,听万人言,不如闻柏扬狱中言,此话或有夸张的地方,但在这个作家论斤卖,言论漫天飞的文学盛世里,是一种讽刺?或者是教训?
数固然是装装样子的,但偶尔也会发挥些本来的功用,但如今天对《法源寺》的再度断章取义,只记住了康有为与和尚那段关于善行的讨论,我个人看来结论是只有的,是否有善的行为是决定善恶与否的标准,只在于有种下善因或立下善行的大小区别罢了。跟时间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类似,不过是李敖版的。
好吧,来看看我和你都做了什么呢?呵呵,其实又这么来看呢?莫非要我一一列举你做过的吗?好象我做不到,一来我只喜欢把自己该做的老实搞定二无暇顾及旁人的言行,二来由一可知我恩能够数出的太少未免太亏了点于颜面有损。
数我自己的呢?好象也做不到,当我锋锐的棱角一个个被磨成了大于九十度而小于一百八十度后,角虽仍然是角,已不是昔日之角,我从高音的1走到了低音的1,这叫保持低调。或者用四川人的话来说应该是怕“放黄”。其实,该说的,该做的,都摆在了你乃至若干人等的面前了,还需要多点什么呢?
三本数多半还是装样子的,而适才手上粘满了灰尘的那本是亦舒的《天平座事故》。是有谁在笑话我吗?从什么时候我也开始拜读向来所不耻的小女子或者大女子文学了?从你把我放生的那一刻开始,从你把我又丢进茫茫人海那一刻开始。我下子觉得自己有彻头彻尾落入了世俗的现实。于是认为应该斗鸡起我的双眼,换一个看世界的角度,于是从席娟于晴林晓筱到叶雯亦舒岑凯伦满世界地回顾情窦初开的落难史,然后又一头扎进安妮宝贝向爱岚的灰色甚至黑色世界里。
有人唱:女人,不过是男人玩玩的东西,没什么了不起。当然也有男女角色对调的版本。真没什么了不起吗?我看实在太了得起了,她能想一套说一套做一套,周伯通尚且只能双手互搏一手画方一手画圆,女人把这分心二用之功发扬广大更进一步想来是黄蓉的功劳。和女人在一起,永远不要问为什么,她们不会给你一个答案,既是给了也不要相信。你问我为什么?我当然可以回答你!因为我是男人。就象你经常跟我说的你耍赖一样,女人一耍赖,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呢?多吃菜,少喝酒,听老婆话,跟党走。古人诚不欺我也!
我说到哪了?呵呵,你岔开我话题的本事一流,我也学到了点,现在我走题的本事也是一流。
亦舒的书里我仿佛找到了我一直在追求的那种东西,于平淡的文字里体现出一中朴素的无产阶级感情,但是在笔调上我认为她始终是不成功的。千篇一律地不带感情色彩的描述和对白,看多了会腻的,就象我时常翻阅旧作时心里的惶恐不安一样,生怕太过单一纯粹的文字赶走了读者,就象一直在担心一个难得沉寂了的我迟早筑起一堵封闭的墙从此隔开你我的世界,你那样喜欢追逐不同的感觉。
又扯远了,其实是想和你讨论一下爱与不爱的问题的。巫启贤唱过:爱与不爱,都需要勇气。于是我们都选择了逃避。我很想问你一句话,只是问不出口,怕你难回答,也怕你的回答让我难堪。你有爱过我吗?,就算曾经爱过都好,和善的问题一样,如果有了善的行为,那几乎可以判断你是做了善了。爱能这么说吗?总不成有了爱的付出和行为就说做爱或者做过爱了吧?这思想太赤裸裸了。
你心里在想什么我明白,爱断情绝,个人做鸟兽散,这反而到好。这是幸福而非痛苦。而带着爱恋的离别……我不想说了,我实在说不下去了。
我掐了手中的半支烟。我已经抽不完一整支烟了。从圣诞节等你的那次开始,我对烟的感情委屈多于其他。记忆中你的脸都是有点朦胧的,只有在彼此对坐的云起雾涌之间,我才有机会凝视你的脸。
我重新点起了那半支烟。给远方的朋友去了个电话,接通时,我听到那头是你小小怯怯的声音。妈的,我拨了你的号码。
“你还好吧?”你问。
“还不错,除了不好的都是好的。”
“找到MM了吗?”
“当然!”
“啊?你这么速战速决的啊?“
“这是我一贯的作风,我画图的时候别人都叫我快枪手的。”
“她怎么样?”
“一米六四,八十多斤。”
“还有呢?”
“头发黄黄红红的,一种很难看的颜色,估计是脏色系的。一月初的时候乱蓬蓬地象个红烧狮子头,后来又拉直了。”
“还有呢?”
“眼睛大大的,白白嫩嫩的,总喜欢发出‘啊’的惊叫声。”
“她哪里的?”
“上海扬浦的某个大学里,就快毕业了,学的包装设计。”
你不说话了,你应该认识这个人吧?你让我挂电话,我说我们不是说好了今天多说会的吗?你又在耍赖了。我说我从来不挂你电话的,要挂也是你先挂,你恩了一声,后来就是一连串的嘟嘟声。
晚上我给朋友又去了个电话,我很仔细拨对了号码,那边传来声音的时候我说请找猪猪。那人一 楞,回头问宿舍里有没有人叫猪猪的。当然没有,因为我错叫了你的名字。她说你到底找谁?我问她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寂寞吗?
我放下了电话。
我打电话问jojo,同样的问题。她说了很大一通,我打断她,我说一句话就够了,寂寞就是当你想要想一个人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想谁。她说只怕是你不敢去想不愿意去想吧?我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爱的勇气我有,那不爱的勇气跑哪凉快去了?跟老子滚出来吧!原来我只是在逃避,我说我宁愿现在有个人在我的身边,哪怕是不说话只是这么静静坐着都好,我不要谁当我的女朋友,就象是个伴。jojo说:
“因为你在等猪猪。”
电话突地断了,断得恰倒好处。
我把绿色的军大衣裹在绿色的毛衣和绿色的夹克外面,我只能用你最讨厌的颜色来报复你了。我裹着衣服坐在阳台上,风停了,下面是一男一女小小声声地说着话。我泡起咖啡,闭上眼睛。
“你在做什么?”有个声音问我,身边没人,是我自己的声音。
“我什么也没做,你不是教我走低调吗?我讲究无为”
“无为过了呢?”
“过就了是无所为”
“然后呢?”
“然后是无所不为”
“接下来呢?”
“接下来是无所谓”
“该最后了吧?”
“口恩,最后反朴归真到无为。”
“你以为你是什么?哲学家?圣人?痴情种子?还是漂泊浪子?”
“我什么都不是,我充其量是一个没有人要的光棍。”
“真是没有人要吗?是你想要的要不起,还是要了不该要的?”
“有区别吗?都是得不到。”
“有区别,前一种是你自己不努力,后一种是你不自量力。”
“那我应该是哪一种呢?”
“都有吧,我也说不清。”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但是我知道你能看到我的心。”
“是啊。”
“有人说她象紫霞一样放了点东西在那里,我看不见,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我什么也没看到,放眼全是伤痕。”
“那我知道了,我知道那是什么。”
“哦?难道你比我还清楚?”
“当然!”
“那你告诉我是什么?”
“是烟灰,她把她的烟灰全撒我这里了。”我摸了摸左胸。
“这代表什么?”
“我也不大清楚,兴许是给我疗伤的吧。高温燃烧后的烟灰,能去毒,能愈合伤口。只是她太粗心了,在它们还燃烧着的时候就撒了下去。哧的一声,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现在呢?”
“现在?人体属于易燃易爆的危险品吧?时下不流行自焚吗?我想它们惹了大祸,还一直烧着。”
“一直这么烧下去吗?这么屁大点地方能烧多久呢?”
“我不知道,总有一天是会熄灭的吧。我会说再见的。”
“我想要说就趁现在说吧。今天风大,再不灭只怕风助火势。”
“跟谁说?”
“跟观众吧,或者应该是读者?”
“为什么不跟猪猪说?”
“你说得出吗?”
“我说不出!”
“那你还问?”
“我只希望有人能推我一把,干净利落嗝屁了好。”
“我来吧。”
“口恩。”
“说啊!”
“再见了”
“谓语呢?”
“我想谓语应该是离开你的第七天吧!”
再见了,离开你的第七天。
我的猪猪,我们还有再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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