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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明·风月轩入玄子




第一回 俏程奉楼阁暗窥花

  诗曰:
  窈渺审奇事,文人多寓言。
  其间应有实,岂必尽虚玄?

  话说世间稗官野史中,多有记载那遇神遇仙、遇鬼遇怪情欲相感之事。其间多有偶团所感撰造出来的。

  如牛僧孺《同秦行纪》,遂是僧孺落第时,遇着薄太后,见了许多异代本朝妃嫔美人,如戚夫人、齐潘妃、杨贵妃、昭君、绿珠,诗词唱会,又得昭君伴寝许多怪诞的话。

  都乃是李备裕与牛僧孺有不解之仇,教门客韦安道作此记诬着他。只说他是自己做的,中怀不臣之心,妄言污蔑妃后,要坐他族灭之罪。

  这个记中事体,可不是一些影也没有的了。又有那《后土夫人传》,说是韦安遭遇后土之神,到家做了新妇,被父母疑心是妖魁,清明崇严行五雷天心工法,遣他不去。

  后来父母教安自央他去,只得去了,要安道随行。安道到他去处,看五岳四读之神多来朝他,又召天后之灵,嘱他予安道官职钱钞。

  安道归来,果是天后传令洛阳城中请韦安道,与他做魏王府长史,赐钱五百万,说得有枝有叶,元来也是借着天后的。

  后来宋太宗好文,太平兴国年间,命史官编从来小说,以类分载,名为《太平广记》,不论真的假的,一总收拾在内。

  议沦的道:“上至神祗仙子,下及昆虫草木,无不受了淫裘污点。”

  道是其中之事,大略是不可信的。

  不知天下的事,才有假,便是真。那神仙鬼怪,固然有假托的,也原自有其实的,未可执了一个见识,道总是虚妄的事。

  只看《太平广记》以后许多记载之书,中说多遇神遇鬼的,说得的的确确,难道说是假托出来不成?

  话说徽州商人姓程名奉,表字士贤,是被处渔村大姓,世代儒门,少时曾多习读诗书。

  那程奉年纪二十多岁,生得仪容俊美,眉目动人,同伴里头道是他模样可以选得过附马,怎么见得他模样?却见他生得:

  出落唇红齿白,生的眼秀眉清,风流不在着衣新,俊俏行中首领,下笔千言立就,掉笔四座皆惊。万先好名声,人人肃起敬。

  这程奉也自家以风情自负,看世间女子不轻易上眼。道是必逢绝色,方可与他一对。虽在江湖上走了几年,却不曾撞见一个中心满意的女子。

  也曾同者朋友上街人家走动两看,不地是遣兴而且。公道看起来,学则是他失便宜与妇了。

  却是徽州风俗,以商贾为第一等生更,科经反在须首。程奉因头脑聪灵,便专一在湖广、江西地方做起生意。

  一日置货到汉阳马口地方,下在一个店家,姓张,叫得张月溪店。那个张月溪是本处张少卿家里的人,领着主人本钱开着这个歇客商的大店。

  店中尽有幽房深遂,可以容置上等好客,所以这方来的斯文人多来投地,店前走去不多几家门面,就是张少卿的家里。

  张少卿有一位小姐,小名叫得云容,取李青萍:“云想衣裳花想容”之句,那云容果然纤姣非常,世所罕有。怎见得?但见:

  乌发重肩,眉儿弯弯,眼和水灵,面泛红光;俏丽脸蛋,似吹弹即破;樱唇频动,鼻儿玲拢;一双秀手,十指纤纤,犹如精雕的美玉,一对玉臂,丰盈而不见肉,娇美而若无骨。

  他家内楼小窗看得店前人见,那小姐闲了,时常登楼看望作耍。

  一日正在临窗之际,恰被店里程奉看见。程奉远望去,极其美丽。望平日中所未睹。一步步走近前去细玩,走得近了,看得较细,觉他没一处生得不妙。

  程车不觉魂飞天外,晚散九霄,心里妄想道:“如此美人,得以相叙一宵,也不枉了我的面庞风流!却怎生能可?”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回 多情郎在逢娇云容

  诗曰:
  风水人间不可无,也须鸳鸯两相扶;
  时人不能苍天意,枉使身心着意图。

  且说那程奉窥着阁楼上的小姐,不由得只管仰面痴看。那小姐在楼上瞧见有人觑他,忙把半面遮掩,也窥着程奉是个俊俏后生,恰像不舍得就躲避着一般。

  程奉越道是楼上留盼,越发弄出许多飘逸身份出来,要惹他动火,直等那小姐下楼去了,方才走回店中。

  程奉关着房门,默默暗想道:“可借不曾晓得丹青,若晓得时,描也描他一个出来。”次日,程奉便探询起那小姐来,方晓得是主人之女,还未曾许配人家。程奉思忖道:“他是个仕宦人家,我是个商贾,又是外乡,虽是未许下丈夫,料不是我想得着的,若只论起一双的面庞,却请做一对才不亏的人。怎生得氛红大使做一个主使好?”

  大凡是不易得到情的人,一动了情,再按捺不住的。程牵自此行着思,坐着想,不放下怀。

  程奉贩卖的是丝绸绫绢女人生活之类。他为接近那云容小姐,便要店家一个小的拿了箱笼,引到张家宅里卖,指望撞着那云容,得以饱看一回。

  这般卖了两次,果然张家家眷的你要买长,我要买短,多讨箱笼里东西自家翻看,朝面讲价。

  那云容虽不十分出头露面,也在人众之中遮遮掩掩的看物事。有时也眼瞟着程奉,四目相视。越发动起情来。

  程奉回到下处,越加禁架不定,长嘘短气,恨不得身生双翅,飞到他阁中做一处。晚间的春梦也不知做了多少:

  俏冤家蓦然来,怀中搂抱。罗帐里,交着股,耍一千遭。裙里头滋味十分妙,你贪我又爱,临佳再加绕。呸!梦儿里相逢,梦儿里就去了。

  程牵日思梦想,日夜不置。真所谓:

  思之思之,又从而思之;思之不得,鬼神将通知。

  一日晚间,程牵关了房门,正待独自去睡,只听得房门外有行步之声,轻轻将房门弹响。

  程奉幸未熄灯,急忙捻明了灯,开门出看,只见一个女子闪将入来。

  程奉定睛仔细一看,正是张家小姐。

  程奉吃了一惊道:“难道又做起梦来了?”正心一想,却不是梦。灯儿明亮,伊然与美貌小姐相对。程奉疑假疑真,惶惑不安。

  云容看这般光景,先开口道:“郎君不必疑怪,妾乃张家云容也。承郎君久垂顾盼,妾亦点情多时了。今偶乘家间空隙,用计偷出重门,不自嫌其丑陋,愿伴郎君客中岑寂。郎君勿以自献为笑,妾之幸也。”

  程奉听罢,真个如饥得食,如渴得浆,宛然刘、阮入天台,下界凡夫得通仙子。快乐溪幸,难以言喻。

  程奉忙关好了门,便上前搂住云容,闻了未听闻过的凝香,心中情如兔儿般直跳。少顷,便将云容放置榻上。

  程奉颤抖道:“娘子真善解人意。此真乃雪中送炭也!”言毕,便使云容解农捻裳。

  云容不胜娇羞,却也挣扎不已。见程奉情急。樱口一启,低吟道:“郎君切勿心慌,让妾徐徐脱去。”言毕,探出纤指,将小衣解去,登时如笋褪壳,赤精条条的。

  程奉见那肌肤莹莹,四肢若藕芽儿一般,两窝激颤颤酥乳,两点乳头,勃然而立,脐下三寸之地,生着一白胖胖的小牝儿,正中一线儿红,翕合失度。

  程奉看得心花怒放,登觉身无魂灵,忙从后将其两臂箍住,软玉温香抱个满怀,双手扪住玉乳,轻轻摩抚起来。

  云容粉脸涨红,忙转头吐过香舌儿。程奉顺势张口,将舌儿含于口中,唧唧咂将起来。又探出一只手儿,滑入云容股间,揉抚多时。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回 贪欢郎被底情撩拨

  诗曰:
  恩爱莫忘今夜好,风光不减少年时;
  须看两公阴德报,皇天不负有心人。

  且说那云容不约而来,与程奉欲行云雨之欢,程牵自是如进口的肥肉,岂能放过,探出大手,又半曲食指,深入户内,研濡一番,又往来抽送几度。

  云容被惹得春欲钻心,哨声急急。程奉又将云容着力搂住,一连亲了两三口,道:“好妹妹,想煞我也!”云容咂得气儿难出,怎奈他下面那话儿硬揪揪竖起,将个小腹凹处抵得紧紧的,意欲脱开身去,却反倒搂了他的颈儿,吐过了香舌来往绸缪了一回。

  那云容像似久旷的人,当下香汗微涌,不住唤道:“亲亲,速容我受用它罢!”言毕,伊伊呀呀的轻叫。

  程奉见他实是熬不得,方才急急褪下自家裤头,露出那物件来。

  云容玉眸微睁,陡见程奉光溜着身,把那尺余长的物件看得仔细,不由思忖道:“偌大的物儿,实乃少见!”。正是:

  全恃腰间壮,米调水性人;所反心所基,宁不梦玉人。

  云容兴动,探手捻那尘柄,怎奈程奉口儿不放,死抵于云容香唇,身儿却在棍下,如何抢他得住?少顷,程奉口吐丁香,竟探香牝,只觉内里湿涩有加,不见一滴淫水儿!遂将玉股大掰,去那宽宽肥肥的情穴中大吮一回。

  云容当不过,腰肢摇曳,臀儿乱摆,忽然牝中一阵温热,一股丽水流将出来。

  程奉道:“妹妹阴中水儿多了,倘将哥哥的话儿活活淹死,便该你偿命了!”云容道:“溺死你个狠心贼。”

  程奉喜极,扯过汗巾将水儿拭净。云容将金莲架于程奉肩上,乱动叫道:“郎君!速速操进!里面定如热水浸着的虫窝一般有趣!”那程奉遂扶住阳物,耸身照准妙处戳去。物大户小,云容未免有些疼痛,仰卧蜷曲。

  程奉忙又推起云容那对金莲儿,揽于肘间,照准美品又刺,云容急躲,程奉扑了个空,情急之下,覆住云容,腰间发力,尘柄胀挺挺的,于云容股间一阵乱戳。

  云容被他一弄,淫兴益炽,那嫩穴被龟头乱研乱擦,渐渐生出些骚水,程奉大喜,扶住阳物,硬往里刺,却滞涩不能再进。

  程奉稍停片刻,又欲发力大操。云容见状大惊,急探手相阻。程奉哪能依他?两手用力拨开云容双手,向前猛耸,又进了二寸。陡觉牝户紧狭无比,犹发难进。

  云容探出纤纤玉手,捻住阳物,不放入内,程奉急不可待,那物儿于牝户外翻卷不止,四面旋转。云容将身儿乱撞,叫道:“亲亲乖肉,便是速速操进去,妹妹遍体欲融了!”

  云容话虽如此,手却仍捻住不放,那尘柄怒涨开来,卜卜的一阵乱跳,惹得云容淫水汪汪,牝中有些动静。程奉趁势一操,又进了一寸。

  程奉喜道:“今日便与妹妹做个戏水鸳鸯!”

  云容道:“如此孟浪,我怎相敌!”

  程奉遂坚扶尘柄,朝股间又是一阵乱耸,又进了半寸。

  云容叫道:“亲亲,有些痛!”程奉正火盛情浓,便百般哀求,云容只是不允,将秀腿梳拢,两窝酥乳荡来摆去,更是惹得程奉火动。

  程奉尘柄拱上钻下,伸伸缩缩,如鱼得水,云容将臀儿高高掀起,欢叫连连,程奉上面把个舌尖儿轻轻拨弄云容舌儿,云容熬不过,大叫道:“亲亲!痒杀了!狠狠操一回!”程奉挺身而起,口含乳头,轻轻相噬,咂得渍渍有声。云容再欲阻拦,怎耐周身软绵绵的,竟没半点气力,只得任随程奉挫磨。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回 多情女初识云雨意

  诗曰:
  好人水性古来闻,亦须常把身心束;只怨天主少年痴,学样思量图饱欲。

  且说那云容临夜造访,直喜得程奉忙得不亦乐乎,只上手稍三两下,那云容便身酥体痒,如同羊羔一般。

  程奉知他渐近佳境,手上着力,下处抵得紧紧,云容竟伊伊呀呀欢叫开来。程奉故意道:“缘何欢叫不止?”

  云容笑道:“郎君只顾自家享乐,亦不知人家苦楚!”

  程奉嘻笑道:“此话怎讲?莫非痒死你不成!”

  云容道:“我那阴门狭小,内都似火烧一般,如何不痒?”言罢,勾了程奉颈儿,朝里迎去。

  程奉道:“心肝,与你云雨,真乃处人间仙境!”言罢,轻轻抽提。

  云容娇声连连,牝中百般难忍,花心卜卜的直跳!程奉又紧紧抽送,下下直击花心,云容连声叫快。

  程牵知其淫兴勃勃,遂复相覆,手握酥乳,将尘柄直挺牝内,喊道:“乌将军来也!”言毕,便凌空将阳物刺下。

  云容正闭目享乐,那料程奉便这般手段儿使来,只觉眼冒金星,便四肢瘫软,再不能动。

  程奉见状,大惊失色,遂口对口儿,布一阵气儿,云容方才醒转来,泣道:“操死妹妹也!”程奉这才嘘了口气,道:“方才内里何如?”

  云容不语,只是凑迎!程奉遂大操一气,不出五百抽,二人俱都淋漓大泄一回,畅快无比。

  稍息一会,那云容兴犹未尽,探出纤手,将尘柄捻在手把玩,软唧唧的,遂揉搓不止,说来也怪,那家伙竟圆张口儿,气轰轰的直立起来。

  程奉忙令其玉腿分开,遂细觑那花房,却是一道长长口儿大开,内里淫水津津外溢,牵牵涎涎。

  程奉问道:“内里何如?”

  云容道:“火烧一般!”

  程奉又道:“且怜你娇嫩,容我缓缓操你罢!”不意云容早被尘柄抵得花心酥痒,如何能中途而止,当下道:“操便操!”遂先勾了一根大指,徐徐挖进香牝,拨弄花心,云容熬不得,仰身一倒,瘫于绣被之上。

  云容叫道:“亲亲!速些顶!”程奉将臀儿争耸向前,轻轻款款,一气抽送了五百抽。云容回首倒觑,见淫水若蜗牛吐涎,滴滴而下。尘柄出进无度,唧唧一片声响。

  云容只叫爽快,扯过绿绫,衬于腰之下。程奉尘柄昂然坚硬,又粗大了些许。云容捻握手上,拖他跨上身来。程车跨将上身,却将尘柄欲入不入,故意的揉擦。

  那云容的情穴吐翻,遂急问道:“这是何缘故,花心跳得欢,怕要喷飞出去!”

  程奉道:“这唤做闻香不到口,俄尔月上纱窗照!想你那娇滴滴的花心,久闷花房之中,岂不闷死!”

  云容嘻笑道:“郎君胡言乱语,哄骗妾身。”程奉淫兴如炽,遂将尘柄操进,直到花心上。少顷,又略提一提,将尘柄满内乱搅,如搅拌一般。

  云容问道:“这又叫甚么事?”

  程奉道:“这便是狮子滚绣球。”少时,程奉复起身,挺起玉股,将尘柄重投入牝中。云容早被撩拨得花心乱颤,耐不得自己,哀告道:“亲亲!妾身允了你,便来那羊油倒浇罢!”程奉见他骚达达的样儿,心头喜极,暗道:“先时不从,此时便熬不过,假撇清!”遂将尘柄抽了出来。

  云容纤手扶枕,撑起身来,程奉卧于绣榻之上,双腿梳拢,尘柄湿淋淋直直竖起,龟头点了几点,煞是有趣。

  云容上前把握住尘柄,笑道:“受气的冤家,不入仙洞,却也逗人喜爱!”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回 两心相悦淫声绵绵

  诗曰:
  前窗云雨正掀天,拼赴阳台了宿缘;深感重生柳下惠,此身幸比玉贞坚。

  且说那云容上前把握住尘柄,笑道:“受气的冤家,不入仙洞,却也逗人喜爱。”言罢,掳了两三下,那话儿经此拨弄,足足增了一围,长了两寸。

  云容大骇道:“这般粗大,妾身又如何敢狂纵?还是轻轻套上一回罢?”

  程奉不依,道:“速套一回!两下里受用!战一回,方才罢了?”

  云容无奈,只得战颠颠跨将上去,掰开玉股,手捻尘柄,轻轻导入内。那龟头似长着眼睛,轻车熟路,刚迈墙穴,已唧哟一声滑将过去,霎时,丽水淋漓,缘柄直下。

  约摸套了一回,程车复令云容跪于床,耸起肥臀,从后悠然刺牝,顷刻就有千余度,云容牝中,阵阵紧含,闭锁不舍。

  程奉顿觉龟头热痒,魂魄飞扬,又把手捻了酥乳揉摩,一头狠击,渐渐熬出不住,尘柄数抖,阳精一泄而出。

  云容花心热闹,亦抖抖身子丢了。程奉倒卧,气促声重,云容稍事休整,起身替他揩了一回,道:“亲亲,如此光景,妹妹寻着真吃惊非小!”

  程奉道:“这都是为何?”

  云容道:“你腰间那话儿似死了一般,不想入了进来,百般有趣,又精又长,将妹妹花心顶得痒痒的?”

  程奉闻听,淫火甚炽,略略行气,那话儿竟徐徐胀发,云容顿觉奇妙,惊问道:“怎的恁般听话,似长着一对耳朵,盼他长大便大了?”

  程奉嘻笑道:“许是识得妹妹腰间情穴,欲爬将进去玩耍一回!”

  云容低首觑时,自家香穴正一窃一扣吸的闹热。液露洞洞,正对着龟头,旋即朝前挪动肥臀,将香牝凑近尘柄,程奉略一着力,龟头入于牝中,云容嘻笑不止,叫道:“郎君,实是有趣,再进些!”程奉不依,止将龟头上下拱钻,挑逗花房,云容手扪酥乳,粉颈仰后,臀摆腰摇,情穴翕翕,只是不见乌将军纵深不毛之地。

  云容春心大动,牝间早涌出涓涓细流,揩抹一回,柔腻无比。欲向前耸动身子,却被程奉急推而止。

  云容不明就里,笑问道:“这又是为何?”程奉道:“我今夜且来徐徐的受用,细嚼慢咽一回则个!”言罢,将尘柄挥得生风,尽刮莲瓣,且不入内。

  云容紧搂程奉颈儿,战粟不止。呀呀叫道:“亲亲!速入内深些,妹妹的里面痒死了!”程奉道:“急甚!”

  程奉那龟头止在阴门上下乱拱,期那水儿多了,方才一顶而进!云容一声轻唤,仰身一倒,竟昏死过去!稍顷,方才缓缓醒来,叫道:“妹妹魂灵离了!”

  程奉见状,不敢怠慢,跪身而起,架起金莲,一冲一撞,大送大提。

  云容伊伊呀呀,欢叫迭迭!约摸五百余度,牝中唧唧作响,云容低首观那尘柄出入之势,甚是有趣,遂探出纤手,套住尘柄,任其至指缝间穿插而过,淫水汩汩而出,那手儿早捉尘柄不住。

  云容道:“郎君!你这话儿操得妹妹乐痒难当!便是一个死,却也值得!”

  程奉道:“极是,我这话儿为你所生,亦也为你所死,只图个两下快活!”

  真是好事难留时日,转瞬便是五更时分,天将破晓,程奉、云容正当要紧之时,云容疾聚情穴,锁吞有声,霎时又是一千余抽。

  云容忽觉花房紧缩,花心跳荡,大叫一声道:“妹妹精儿又至了!”

  程奉遂挺身,加紧抽送,尘柄横贯花房,乒乒乓乓一阵大干,阳精亦至。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回 夜里欢终惹疑心起

  诗曰:
  春风吹开枝头,不与凡花闹风流;风飘青色孤芳遂,待月黄昏瘦影浮。

  且说那程奉与那云容极至云酣雨洽之时,搂成一团,丢于一处,正是:

  明月掷窗纱,睡起半拖罗裙,何以等闲!直弄无月高未了。催花阵阵玉楼风,玉楼人难题,有了人儿一个,在眼前心里。

  云雨既毕,那云容吩咐道:“妾见郎君韶秀,不能自持,致于自荐枕席。然家严重刚厉,不知风声,祸不可测,郎君此后切不可轻至妾家门看,也不可到外边闲步,被别人看破行径,只管夜夜虚掩房门相待,人定之后,妾必自来。万勿轻易漏泄,始可欢好得长久耳。”

  程奉道:“远乡孤客,一见芳容,想慕欲死。虽然梦寐相遇,还道他凡隔远,岂知行蒙不弃,垂盼及于鄙陋,得以共枕同乡,极尽人间之乐,小生今日就死也瞑目了,何况金口吩咐,小生敢不记心?小生自此足不出户,口不轻言,只呆呆守在房中。等到夜间,候小姐光降相聚便了。”天末明,云容起身,再三约了夜间,然后别去。

  程奉自想真好遇仙,胸中无限快乐,只不好告诉别人。云容夜来明去,程奉遵守吩咐,果然轻易不出外一步,惟恐露出形迹,有道云容之约。

  程奉少年,固然精神健旺,竭力纵欲,不以为疲。

  当得那云容深自知味,一任颠鸾倒凤,再不推辞,程奉倒时时有落败之意,那云容意像不要睡的,一夜夜何曾休歇。

  程奉心爱得紧,见他如此高兴,道是深闺少女,乍知男子之味,又两情相得,所以毫不避忌,尽着性子喜欢做事,难得这样真心,一发快活,惟恐奉水不同,把个身子不久在心上,拼着性命做,就一下走了阳,死了也罢了。

  二人你来我往,凡遇着便纵得难以开交,程奉不觉有些倦怠,面容看着憔悴起来。正是: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且说程奉同伴的朋友,见程奉时常日里闭门昏睡,少见出外,有时略略走得出来,呵欠连天,像夜间不曾得睡一般。又不曾见份搭伴夜饮,或者中了宿醒;又不曾见份妓馆留连,或者害了色病,不知为何如引。及来牵他那里吃酒宿娼,未到晚必定要回店中,并不肯少留在外边一更二更的。

  众人多各疑心道:“这个行径,必然心下有事的光景,想见有背着人做了甚不明白的勾当了。我们相约了,晚间候他动静,是必要提起破他。

  ”当夜无色刚晚,云容已来,程奉将他藏好,恐有疑心,反走出来谈笑一会,同吃些酒。直等大家散了。然后关上房门,进来与云容上床。

  程奉道:“俏冤家那夜着实令我爽极,如今你可让我好好,消受一番。”二人言来语去,倒惹得兴念如狂,双双忙忙卸衣脱鞋,揭开罗帐,登榻而坐。

  程奉探出双手,托那对酥乳,霎时尘柄卜跳跳直起。又一手扶住硬橛橛的尘柄,一手去抚那水答答的牝户,淫水流得不紧不缓。

  程奉淫兴荡漾,遂推倒云容,扒在嫩鲜鲜脸上,照准花房就入,只听秃的一声,那话儿兀自尽根没脑,耸身大弄,少顷就有七百余外,弄得乒乒乓乓,唧唧咕咕一片乱响。

  云容也不放出浪声,扳着自家臀儿,迎凑不歇。程奉见其骚达达的,遂推起双股,架金莲于肩上,重整旗枪,奋力又刺。又一阵猛干,不计其度数,云容伊呀有声,叫欢不绝。

  程奉正心中如刺,复将云容肥臀抬起,令其头抵于床,立稳发力刺挑。云容信然爽利,凑迎不歇。

  辗转数十回,弄的床兀自乱响,云容没声高扬,牝中暗用些啃咬气力,弄的程奉咬牙吸气,猛又一番狂干。云容猛地里将身竖起,双股倒搭程奉臀儿,双手紧勾其颈儿。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回 仁友前程奉吐真言

  诗曰:
  紫荆枝下还家日,花事楼中合被时。
  同气从来兄与弟,乐秋羞咏豆莫诗。

  且说那程奉软玉在抱,下面顶送不歇,两手急急抚其肌肤酥乳。云容心肝肉麻乱叫,程奉闻得真切,兴念更狂,遂将云容转过,跪于床上,将个臀儿耸起,露出那光油油的牝户,探进一指搅动四扇,遂又扶住尘柄,从后猛的入将进去,一搠尽狠,顶住花心,研研擦擦。

  云容欲仙欲死,极力迎凑,程奉又一阵狠力大弄,抽提不迭,入的云容香汗透胸,四肢颠簸,直呼爽快。

  程奉煞是销魂,遂又抽送千余回,还不见龟头有甚风吹草动,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又干了半个时辰,程奉气喘如牛,骨软筋麻,便威风大灭,云容嫌其力微,急令程奉躺下,自家翻身上马,以牝朝那尘柄,猛地里一桩,秃的一声,套个尽极,直抵花心,遂一起一落,撞个不休,霎时亦是五百余度。

  程奉受用,又稳心神,尘柄于牝中劲挑,云容淫语喧然,转而呼号,套得不计其数。程奉不觉淫兴大展,冲突着力,那阳精陡至,正欲禁忍,云容梳拢牝户,锁死一般,又双臂紧搂,舌吐丁香,与他丢在一处。两意绸缪。其乐无穷。二人那交爱劲头,直弄得你死我活,哼哼哟哟的声响,也不顾得旁人听见。

  外边同伴窃听的道:“程兄台不知那里私弄个妇女在房里受用。”这等久战,站得不耐烦,一个个那话儿直坚起来。这般同伴听得房里雷声响动,多是出外久事的人,怎生禁得?各白归房,有的硬忍住了,有了放了手铳自去睡了。

  次日起来,大家道:“我们到程兄台房前守候,看甚么人出来。”走在房外,房门虚掩,推半过去。程奉自睡在床上,并不曾有人。

  众同伴疑道:“那里去了?”

  程奉故意道:“甚么那里去了?”

  同伴道:“昨夜与你弄那活儿的。”

  程奉道:“何曾有人!”

  同伴道:“我们众人多听的,怎么混赖的?”

  程奉哄道:“你们见鬼了!”

  同伴道:“我们不见鬼,只怕你着鬼了。”

  程奉辩道:“我如何着鬼?”程奉猜知已泄露,晓得他众人夜来窃听了,亏得小姐起身得早,去得无迹;不被他们看见,实为万幸。一时把说话支吾道:“不瞒众兄弟,小生少年出外,鳏旷日久,晚来上床,忍制不过,学做交欢之声,以解欲火。其实只是自家猴急如光景,不是真有个人在里面交欢,说着甚是惶恐?众兄不必疑心。”

  同伴道:“我们也多是猴急的人,若果是如此,有甚惶恐?只不要看了甚么邪妖,便不是要事。”

  程奉道:“并无此事,众兄放心。”同伴似信不信的,也不说了。

  时日一长,只见程奉渐渐支持不住,一日疲倦似一日,自家也有此觉得了。同伴中有一个姓夏的,名良策,与程奉最是相爱。见程奉如此,心里替他耽忧。

  一日,夏良策特来对他说道:“我与你出外的人,但得平安,便为大幸。今仁兄面黄肌瘦,精神恍惚,语言错乱。及听见晚间房中,每每与人切切私语,他日定要做出事来,性命干系,非同小可,可惜这般少年,有甚么勾当便对小弟说说,斟酌而行也好,何必相瞒?小弟赌个咒,不与人说就是了?”

  程奉见夏良策说得痛切,只得与他实说道:“兄意思真恳,小弟实有一件不敢瞒兄。此间主人张少卿的小姐,与小弟有些缘份,夜夜自来欢合。两下少年,末免情欲过度,小弟不能坚忍,以致生疾病来。然小弟疾病还是小事,若此风声一露,那小姐性命便不可保了,再三叮嘱小弟慎口,所以小弟只不敢露。今虽对仁兄说了,仁兄万勿漏泄,使小弟有负小姐则个。”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回 巧施计狐魁现原形

  诗曰:
  荣枯本是无常数,问必当风使尽帆?东海扬尘犹有日,白云苍狗刹那间。

  且说那程奉见同伴知已甚是关切自家,不觉心头一热,私盘道出事情前因,并一再嘱咐其不可漏泄,使他有负于那小姐。

  夏良策大笑道:“仁兄差矣!张家是乡宦人家,重墙峻壁,高门看守,岂有女子夜夜出来得?说是旅馆之中,众人杂沓,女子来来去去,虽是深夜,难道不提防人撞见!此必那他爱小姐可知了。”

  程奉道:“张家小姐我曾认得的,分明是他,再有何疑?”

  夏良策道:“闻得此地惯有狐妖,善能变化惑人,仁兄所遇必是此物。仁兄今当谨慎自爱。”

  程奉那里肯信?夏良策见他迷而不悟,踌躇了一夜,心生一计道:“我直教他识出踪迹来,方才肯住手。”只因此一计,有分交:

  深山妖牝,难藏丑秽之形;幽室香魂,陡复温柔之质。

  用着了那神仙洞里的千年草,成就了卿相门中百岁缘。

  且说程奉心神惑乱,那听好言?夏良策劝他不转,来对他道:“小弟有一句话,不碍兄事的,兄是必依小弟而行。”

  程奉道:“有何事教小弟做?”

  夏良策道:“小弟有件物事,甚能分别邪正。仁兄等那人今依来时,把来赚他拿却。若真是张小姐,也自无妨;若不是时,须有识得他处,这却不碍仁兄事的。仁兄当以性命为重,自家留心便了。”

  程奉道:“这个却使得。”夏良策就把一个粗麻布袋袋着一点东西,递与程奉,程奉收在袖中。

  夏良策再三嘱咐道:“切不可忘了!”程奉不知何意,但自家心里也会有些疑心,便依他所言,试一试看,料也无妨。

  是夜云容到来,欢合了一夜,将到天明去时,程奉记得夏良策所嘱,便将此袋出来赠他道:“我有些小物事赠送与你,且回闺阁中慢慢自看。

  ”那云容也不问是甚么物件,见说送他的,欣然拿了走,自出店门去了。

  程奉睡到日高,披衣起来,只见床面前多是白粉。程奉忙跟上,见那白粉一路出去,到外边。

  程奉恍然大悟道:“夏兄对我说,囊中之物,能别邪正,原来是一袋白面。白面是哪里辨别得邪正的?粗麻布为袋,洒将出来,就此可以认得他来踪去迹,这个就是教我辨别邪正了。我而今跟着这白面踪迹寻去,好歹有个住处,便见下落。”

  程奉不说与人知,只自己心里明白,逐暗暗看地上有白面处走去,眼见得不到张家门上,明知不是他家出来的人了。

  纤纤曲曲,穿桥过野,白面不断,一直跟寻到大别山下,见山中有个洞口,白面从此进去。

  程奉晓得有些诧异,担着一把汗,望洞口走进。果见一个牝狐,身边着一个麻布袋儿,放倒头在那里鼾睡。正是:

  兀转雌雄坎与离,皮囊改换使人迷。

  此时正作阳台梦,还是为云为雨时。

  程奉一见大惊,不觉喊道:“来魁吾的,是这个妖物呀!”

  那狐姓极灵,虽然睡卧,甚是警醒。一闻人声,倏地把身子变过,仍然是个人形。

  程奉道:“吾已识破,变来何干?”

  那狐走向前来,执着程奉手道:“郎君勿怪!我为你自破了行藏,也是缘份尽了。”

  程奉见他仍复旧形,心里老大不舍。那狐道:“好教郎君得知,我在此山中修道,将有千年,走与人配合元阳,无门可人。却得郎君钟情张家女子,思慕真切,故尔效仿其形,特来配合。一来助君之欢,二来成我之事。今形迹已露。”欲何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九回 苦肉计间离娇小姐

  诗曰:
  恩深似海恩无底,义重如山义更高;百年好事从今定,一对姻缘天上来。

  且说那狐见程奉己识破形迹,当下凄然道:“今形迹已露,不可再来相陪,从此永别了。但往来已久,与君不能无情,君身为我得病,我当为君治疗。那张家女子,君既心爱,我不假托其貌,邀君恩宠多时,我也不能忽然。当为君谋取,使为君妻,以了心愿,是我所以报君也。”

  言罢,便在洞中手撷出一般奇奇的草来,束做三束,对程奉道:“将这头一束,煎水自洗,当使你精力气足,壮健如故;这第二束,将撒在张家门口暗处,张家女子即时害起瘌疮来,然后将这第三束煎水与他洗濯,这瘌疮自好,女子也归你了。新人相好时节,莫忘记我做媒的旧情也。”

  言毕,那狐把三束草一一交付程奉,程奉收好。那狐又吩咐道:“慎之!慎之!莫对人言,我亦从此逝矣。”言罢,依然化为狐形,跳跃而去,不知所往。

  程奉又惊又喜,谨藏了三束草,走归店中来,叫店家烧了一锅水,悄地放下一束草,煎成药汤。是夜将来自洗一遍,果然神气开爽,精力陡健,沉睡一宵。

  次日,程奉将镜一照,那些萎黄之色,一毫也无了。方知仙草灵验,谨闷其言,不向人说。

  那夏良策来问昨日踪迹,程奉推道:“寻至水边一往,不可根究,想不料是个怪物,我而今看破,不与他往为便了。”

  夏良策见他容颜复旧,便道:“兄心一正,病色便退,可足个妖魁。

  今不被他逮住了。便是事,连我们也得放心了。”

  程奉口里称谢,却不把真心说出来。只是一依狐精之言,密密于自己的事。将着第三束草守到黄昏人静后,走去张少卿门前,向户槛底下墙角暗处,各各撒放停当,自回店中,等待消息。

  不多两日,果真纷纷传说张家云容小姐生起瘌疮来,初起时不过二三处,虽然嫌增,还不放在心上。渐渐浑身瘌发,但见:

  腿燥遍体,臭咪难当。玉树亭亭,改做鱼鳞皴皱;花枝袅袅,变为虫蚀累堆。痒动处不住爬搔,满指甲霜飞雪落;痛来时岂胜啾唧,镇朝昏抹泪操步。谁家女子怎般撑?闻遣先儒以为瘌。

  张家小姐忽患瘌疮,皮痒脓腥,痛不可忍。一个绝色女子弄成人间厌物,父母无计可施,小姐求死不得。

  请个外科先生来医,说得甚不值事,敷上去就好。依言敷治,过了一会,浑身地刺像剥他皮下来一般疼痛。顷刻也熬不得,只得仍旧洗掉了。

  又有内科医家前来处方,说明内里服药,调得血脉停当,风气开散,自然痊可;只是不用敷药,这叫得治标,决不能降概括的。听了他把煎药口服两三剂。落得把脾胃烫坏了,全无功效。

  外科又争说是他专门,必需要用擦洗之药。内科又说肺经受风,必定要吃消风散毒之剂。

  落得做病人不着,挨疼痛,熬着苦水。今日换方,明日改药。医生相骂了几番,你说我无功,我说你没用,总归没帐。

  张少卿大张告示在外:“凡有人能医得痊愈者,赠银百两。”这些书生看了告示,只好咽唾,真是孝顺郎中,也算做竭尽平生之力,查尽秘藏之书,再不曾见有些小效处,云容已是十死九生,只多得一口气了。

  张少卿束手无策,遂对夫人道:“女儿害着不治之症,已成废人。今出了重赏,再无人能医得好。莫若舍了此女,待有善医此症者,即将女儿与他为妻,倒陪妆整,招赘入室。我女儿颇有美名,或者有人慕此,献出奇方来救他,也未可知。就未必门当户对,譬如女儿害病死了,就是不死,这样一个病人,也难嫁着人家。还是如此,庶兀有望。”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回 三束草为媒成姻缘

  诗曰:
  当年一见如花,便欲谋她到我家;即与潘生糖伴蜜,金银出入锦添花。

  且说那张少卿见无医生治好他女儿之病,遂出此一高招:“凡能将吾女儿医好者,便可娶其为妻,并可招赘入室。立此为照。”

  程奉在店中,已知云容小姐病瘌出榜招医之事,心下暗暗称奇。然未见分说到婚姻上边,不敢轻易兜揽。只恐远地客商,他日便医好了,只有金帛酬谢,未必要把女儿与他。故此藏着机关,静自他家事人本。果然病不得痊,换过榜文,有医好招赘之说。

  程奉抚掌道:“这番老婆到手了!”即去揭了门前榜文,自称能医。

  门公见说,不敢迟滞,立时奔进通了。张少卿出来相见,见了程奉一表非凡,先自喜欢。遂问道:“有何妙方?可以医治?”

  程奉道:“小生原不业医,曾遇异人传仙草,专治瘌疾,手到可以病除,但小生不慕金帛,惟求不爽榜上之言,小生自当效力。”

  张少卿道:“下官止此爱女,德容皆备。不幸忽犯此疾,已成废人。

  若得君子施展妙手,起死回生,榜上之言,岂可自食?自录以小女余生奉待箕帚。”

  程奉道:“小生原籍浙江,远隔异地,又是经商之人,不习儒业,只恐有沾门风,今日小姐病颜解,所以舍得轻许,他回医好复旧,万一悔却前言,小生所望,岂不付这东流?无须说得明白。”

  少卿道:“江浙名邦,原非异地,经商亦是善业,不是贼流。看足下器体,亦非以下之人,何况有言在先,远迈高下,皆所不论,只要医得好,下官恭在缮绅,岂为一病女就做爽信之事?足下但请用药,万勿他疑!”

  程奉见说得的确,就把那一束草叫煎起汤来,与小姐洗澡,小姐闻得药草之香,已自心中爽快,到得倾下浴盆,通身洗澡,可熬作怪,但是汤到之处,痛的不痛,痒的不痒,透骨清凉,不可名就。

  那小姐把脓污洗尽,出了浴盆,身子轻松了一半,眠在床中一夜,但觉疮痴渐落,粗皮层层脱下来,过了三日,完全好了,再处处清汤浴过一番,身体莹然如玉,比前日更加嫩相。

  张少卿大喜,却问程奉下处,原来就住在本家店中,即着人请来程奉过家中来,打扫书房与他安下,只要捡个好日,就小姐赘他。

  程奉不胜之喜,于大店中把行李搬将过来,住在书房,等候佳期,张家小姐心中感激程奉救好他的病,见说就要嫁他,虽然情愿,未知生得人物如何?遂中丫环梅香探听。

  不探则已,一探则知是曾到家里卖个绫绢的客人,多曾认得他,面庞标致的,心里就放得下,吉日已到,张少卿不负前言,主张成婚。

  两下少年,多是美丽人物,你贪我爱,自不必说。但程奉未成婚之先,先有狐女假扮,相处过多时,偏是他熟认得的人。

  一日,张小姐道:“你是别处人,甚气力到我家里?天教我生出这个病来,成就这段姻缘,那个仙方;是我与你的媒人,谁传与你的,不可忘了。”

  程奉道:“是有一个媒人,而今也没谢他处了。”

  小姐道:“你且说是哪个?今在何处?”

  程奉不好说是狐精,扯个谎道:“只为小生曾瞥见小姐芳容,朝思梦想,寝食俱废,心意志诚了,感动一位仙女,假托小姐容貌,来与小生往来多时。后被小生识破,他方才说,果然不是真小姐,小姐应该目下有灾,就把一束草教小生来救小姐,说当有姻缘之份,今果应其言,可不是个媒人?”

  小姐:“怪道你见像旧识一般,原来曾有人假过我的名字,而今在哪里去了?”

  程奉道:“他是仙家,一被识破,就不再来了。岂知他在哪里?”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 为生计寒夜受苦楚

  诗曰:
  一夜夫妻百世思,弃旧怜新情倍深;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

  且说那张少卿之女张云容喜被程奉治愈,遂结为百年秦晋之好,云容小姐百感交集,深谢那仙女为媒,不禁道:“几乎被他坏了我名声。却也亏他救我一命。成就我两人姻缘,还逢做个恩人了。”

  程奉道:“他是个仙女,恩与怨总不挂在心上,只是我和你合该做夫妻,遇得此等仙缘称心满意。但愧小生不才,有屈了小姐身。”

  云容小姐道:“夫妻之间,不要如此说,说我是垂死之人,你起死回生的大恩,正该修身奉侍夫君,妾无所恨矣!”

  那程奉一班儿同伴,见说他赘在张少卿家了,多各不知其由,唯有夏良策曾见程奉所说着张小姐的话,后来道是妖魁的假托,而今见真个做了女婿,也不明白他备细。

  夏良策来与程奉庆喜,私下细问根由,程奉瞒起用草生瘌一段话,只说道:“前日假托张小姐的,是大别山狐精,后被夏兄粗布白面之计,逢寻踪迹,认出真形,他赠此药草,教小弟去医好张小姐,就有姻缘之份。

  小弟今日之事,皆狐精之力也。”

  众人见说,多称奇道:“一向称兄为程附马,今仁兄在马口地方作客,住在张口溪后,竟为张少卿家之婿,可知也是天意,生出这狐精来,成就此一段姻缘。驸马之称,便是前谑了。”

  自此,二人如鱼得水,天长日久,程奉感觉身为男儿,应有所成就,不应这般儿女情长。

  遂辞了妻子丈人,归家与兄程建携了数千金,到辽阳地方为商,贩卖人蔘、松子、绍皮、车珠之类,往来数年,但到处必定失了便宜,耗折了资本,再没一番做得着。

  徽人因是专重那做商的,所以凡是商人归家,外面宗族朋友,内里妻妾家属,只看你所得归来的利息多少为重轻。得利多的,尽皆爱敬起奉;得利少的,尽皆轻薄鄙笑,犹如读节求名的中与不中归来的光景一般。

  程奉弟兄两人因是做折了本钱,怕归来受人笑话,羞惭流泪,无面目见江东父老,不思量还乡去了。

  那徽州有一般做大商贾的,在辽阳开着大铺子,程奉兄弟因是平日是惯做商的,熟于帐目出入,盘算本利,这些本事,是商贾家最用得着的。

  他兄弟自无本钱,就有人出些束修,请下了他专掌帐目。徽州人称为二朝奉。兄弟商人,日里只在铺内掌帐,晚间却在自赁的下处歇宿。

  那下处一共两间,兄各位一间,只相隔申间一垛板壁,住在里头,就如客店一般狭隘,有甚快活?也是没奈何了,勉强度日。

  程奉一头经商,一头往来与张家,少不得与云容相几日。

  如此过了数年,那年是戊寅年秋间了,边方地上,天气早寒,一日晚间暴作,程奉与兄各自在一间房上,拥被在床,想要就枕。

  因是寒气通人,程奉未能成寐,翻来覆去,不觉思家乡起来。只得重复穿了衣服,坐在床里唉叹数声,自想如此凄凉情景,不如早死了倒干净。

  此时灯烛已灭,又无月亮,正在黑暗之中苦挨着寒冷。忽地一室之中,豁然明朗,照耀如同白日,室中器物之类,纤毫可见。

  程奉心里疑惑,又觉异香扑鼻,氤氲满室,毫无风雨之声,顿然和暖,如江南二三月的气候来。

  程奉越加惊愕,自想道:“莫非在梦境中?”不免走出外边,看看是如何。他原披衣服在身上的,亟跳下床来,走到门边开出去看,只见外边阴风雨,寒冷得不可当。慌忙奔了进来,才把门关上,又是先前光景,满室明朗,别一般境界。

  程奉道:“此必是怪异。”心里慌怕,不敢移动脚步,只在床上高声大叫,其兄段建止隔一层壁,随你喊破了喉咙,莫想答应一声。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二回 夜逢美人杯酒把盏

  诗曰:
  同舟吴越犹怀想,况遇天仙隔锦屏;但得玉京相会去,愿随鸾鹤入青冥。

  且说那程奉宿歇房间忽的变得和暖无比,心里慌怕,便着了急,没奈何了,只得钻在被里,把被连头盖了,撒得紧紧,向里壁睡着,图得个眼睛不看见,恁他怎么样了。

  虽是如此,却是心里明白,耳朵里听得出的,远远的似有车马喧闹之声,空中管弦金石音乐连奏,自东南方而来。

  看看相近,须臾之间,已进房中。程奉轻轻放开被角,露出眼睛偷看,只见三个美妇人,朱颜绿鬓,明眸皓齿,冠披盛饰,有像世间图画上后妃的打扮,浑身上下,金翠珠玉,光彩夺目;容色风度,一个如天上仙人,绝不似凡间模样,年纪多只可二十余岁光景。

  又见前后侍女无数,尽皆艳丽非常,各有执事,自分行列。但见:

  或提炉,或挥扇;或挽盖,或掌剑;或持节,或捧琴;或秉花烛,或夹图书;或持宝玩,或荷旌幢;或拥衾腰,或执巾悦;或奉盘碟,或擎如意;或举着梳,或陈屏障;或布几筵,或陈音乐。

  虽然纷纭杂沓,仍自严肃整齐,只此一室之中,随从何让数百。

  说话的,你错了,这一间空房,能有多大,容得这几百人?若一个个在这扇房门里走将进来,走也走他一两个更次,挤也要挤塌了。

  看官,不是这话,列位曾见《维摩经》上的说话么?那维摩居士止方文之到,乃有诸大皆在室内,又容得十万八千狮子坐,难道是地方看得去?无非是法相神通。今程奉一室有限,那光明境界无尽,譬如一面镜子能有多大?内中也看了无尽物相。这只是个现相,所以容得九百个人,一时齐在面前,原不是从门里一个两个进来的。

  闲话休说,且表正事。那三个美人内中一个更觉整齐些的,走到床边,将程奉身上抚摩一阵,随即开声吐燕语,微微笑道:“果然睡熟了么?奴非是有害于人的。”

  那美人顿了顿,又道:“与郎君有夙缘,特来相就,不必见疑。且吾已到此,万去无理,郎君便高声大叫,必无人听见,枉自苦耳。不如作速起与吾相见。”

  程奉听罢,心里想道:“这等灵变光景,非是神仙,即是鬼怪。他若要摆布着我便不起来,这被头里岂是躲得过的?他既说有夙缘,或者无害,也不见得。我且起来见他,看是怎的。”

  程奉想罢,遂一咕辘跳将起来,走下卧床,整一整衣襟,跪在地下道:“程奉下界愚夫,真仙降临,有失迎送,罪该万死,伏乞哀怜。”

  那美人急将纤纤玉手一把拽将起来道:“你休惧怕,且与我同坐着。”言毕,挽着程奉之手,双双南面坐下。

  那两个美人,一个向西,一个向西,相对侍坐。

  坐定,东西两美人道:“今夕之念,数非偶然,不要自生疑虑。”言毕,即命待女设酒进馔,品物珍美,生平所未曾睹,才一举箸,心胸顿爽。

  美人又命取红玉莲花厄进酒。厄形绝大,可容酒一升。

  程奉不善酌饮,竭力推辞不饮。美人笑道:“郎怕醉么?此非人间曲菜所酝,不是吃了迷性的,多饮不妨。”言毕,手举厄,亲奉程奉。程奉不过意,只得按了到口,那酒味甘芳,却又爽滑清冽,毫不粘滞,虽醒泉甘露的滋味有所不同。

  程奉觉得好吃,不觉一厄俱尽。美人又笑道:“郎信吾否?”一连又进数厄,三美人皆陪饮。

  程奉越吃越清爽,精神顿开,略无醉意。每进一厄,侍女们八音齐奏,单调清和,令人有超凡脱世之想。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三回 幸运郎巫山云雨欢

  诗曰:
  破布衫巾破布裙,逢人惯说会烧银;自家何不烧些用?担水河头卖与人。

  且说那美人软硬兼施,多劝程奉饮酒,酒后,东西二美人起身道:“一夜已向深,郎与夫人可以就寝矣。”随起身拂枕,叠被铺床,向南面坐的美人告去,其余侍女一同随散。

  眼前几百具器,霎时不见,门户皆闭,又不知打从哪里去了。当下止剩得同坐的美人一个,挽着程奉道:“众人已散,我与郎解衣睡罢。”

  程奉私下想道:“我这床上布袋草褥,怎么好与这样美人同睡的?”

  举眼一看,只见枕席帐褥,尽皆换过,锦绣珍奇,一些也不是旧时的了。

  程奉虽有些惊惶,却已神魂飞越,心里不知如何才好,只得一同解衣登床。

  美人卸了管用,徐徐解鬓发终辫,总起一窝丝来。那发又长又黑,光明可鉴。脱下黑衣,肌肤莹洁,滑若凝脂,侧身相就。

  程奉挟着七分酒气,两手捧住那对雪白的乳儿,叫道:“有趣!有趣!恁般肉蓬蓬的物件儿,倘夜夜扯玩于手,亦心满意足矣!”

  美人不语,任程奉胡乱揉摩,口中亦伊伊呀呀唤不止,程奉两手着力,将乳儿弄得腥红一片,又凑过口儿,将乳头饱含一回,美人道:“小女子腿间牝儿早已香津横溢,为何单与乳儿玩耍?”

  程奉正磨得兴起,亦只管揉弄,不去顾那牝儿。美人虽心头不悦,亦不再多语,任他所为。良久,程奉酒力发作,手上力儿竟弱了,终歇了下来。却虎扑上去,抱住美人肥臀,抖擞尘柄,照准情穴,凌空射入,操得美人淫水长流,温透绣被。

  美人觉得爽极,遂抽身扒起,捻住阳物道:“你这家伙粗大无比,说不准受用起来,另是一番滋味哩!”言毕,又坐将起来,手捻尘柄,掳扬不止。惹的程奉周身酥软,不能自持,遂对美人道:“娇心肝,尽握他做甚?速速与我这乌将军对阵!亦让你知他的厉害。”

  美人嘻笑道:“命根儿,尽管操罢,勿要多言。”言毕。欲将身仰下,忽的又止了,向程奉道:“我儿,你倒玩个甚么姿势儿?”

  程奉脱口道:“先玩个顺水推舟,何如?”

  美人知他是行家里手,又问道:“适才玩的是何路数?”

  程奉信口道:“是隔山讨火罢了!”

  美人笑道:“真个胡言乱语。”美人将身仰下,程奉见状,精力倍增,忙急纵身床下,立于床沿,掰开其两股,高挑起美人金莲儿,架于肩上,手扶铁硬尘柄,凑近美人膝间,寻那诱人的肉缝儿,自下向上,轻推慢顶,就着了阴门,遂用力顶,秃的一声,连根没入。

  程奉并不抽送,任意研磨,美人哪能熬得,身若柳摆。嘤嘤泣泣,好不动兴。

  程奉登时淫兴大起,紧抽慢送,行那九浅一深这法,或高或低,作那晴蜒点水这势,抽的唧唧有声,操的淫水直流,只听美人柔声颤语,哼哼唧唧,心肝乖乖,不住乱叫。

  程奉将身子覆于美人身上,搂着美人亲嘴叫道:“娇娘达达,操的快活否?”

  美人道:“操的快活!”程奉又亲了几个嘴,说道:“乖乖心肝,你与我玩个羊油倒浇蜡烛罢!”

  言毕,程奉将尘柄抽出,翻身上床,仰于其上。美人腾身扒起,骑于其膝上,牝户照准龟头,狠往下一坐,叱的一声,套了个尽极,忽高忽低,揉了又揉,觉尘柄长了许多,似直抵心上,却感爽极,遂唧唧套桩起来,一起一落,甚是有趣。

  霎时便桩套数百度,美人香汗淋漓,兴动情狂,蹲桩更加得力。程奉抬首,见那牝户套桩之势,见美人骚发十足,遂捧住美人肥白的臀儿,着力帮衬起落。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四回 程奉恋战欲罢不休

  诗曰:
  可怜天上娇贵女,权作闺中使人令;春宵一刻值千金,闺阁娇娃欲断魂。

  且说那美人套桩不止,双手撑于程奉小腹,又是伊伊呀呀的乱叫,把个肉棍紧吸慢夹,润滋油滑,毫无阻滞,当下便有一个千余度,亦不觉疲。

  程奉亦愈战愈勇,挑刺磨研,极尽手段,横捣花心,直冲垒壁,不觉又顶他五百余度。

  美人又手抚乳,银牙紧咬,把玉股往上猛掀猛挺。程奉知其极妙的田地到了,遂一阵猛干,美人浑身抖战,柳腰猛摆了几摆,哼叫有声,魂荡魂飞。阴精大丢,滚下马来,不会动了。

  程奉小憩,淫兴复作,那顾美人许多,急扑上身去,上面与美人成那“吕”字,两体相偎,摩擦不止。

  程奉探出舌头,度于美人口中,亲了片时,又自脸至胸亲了个遍。遂双股掰开,紧夹美女两腿。挺了尘柄,照住花心,着力猛捣。撞击生热,阴中丽水渐枯,抽耸变难。程奉遂口吐津唾,涂抹于龟头,冲刺不宁。

  抽送千余,美人娇喘连连,轻声叫妙,双足对屈,紧控程奉臀尖,往来甚急,亦不多时,已抽送千余。程奉不觉腰肢一软,阳精又大丢一回矣。

  稍顷,美人被操得云鬃蓬松,牝中酸酥痒极,遂把腰儿扭个不歇。程奉持尘柄深贯花房,拱拱钻钻。

  美人口吐淫辞荡语,心肝肉麻叫个不止。

  程奉道:“看你骚发发的模样儿,恨不得将你操死!”美人道:“亲亲!缓一些,莫把妾身操死了。”美人虽是求饶,却余兴未尽,颠簸摆荡,极尽淫荡手段,程奉受用,度战不休,乒乒乓乓,又大战千回,美人魂灵飘飘,阴精频丢,昏倒于床。

  程奉欲火正旺,哪能罢休。遂去美人牝中捞些浪水儿,涂于龟头上,又扯过美人,仰于床边,提起双腿,扛于肩上,拨开双股,照准后庭孔儿挺身便入,未进半寸,美人大呼痛杀。

  程奉哪肯罢战,腹腰加力,发狠射入,美人受不住,哀声连连。

  可怜美人,直被操得白眼倒翻,苦苦哀告道:“勿当真操死妾身!轻些!”

  程奉那肯依他,忙一个回旋,将美人相拥而抱,并将尘柄插入牝里猛捣一气,熬止不住,龟头一痒,精儿狂泄而出。

  美人淫兴正浓,花心跳荡,遂探出纤纤玉手,捻那尘柄,一连掳了百十回,那话儿熬不过,忽的暴跳而起。美人喜极,立时扯过来,导引那话儿入内。

  程奉亦不做客,挺枪便刺,美人且是早谙牝中滋味,此番操进操出,更觉爽利无比,当即浪叫迭迭。

  程奉拱上钻下,挑拨花心,美人玉股仰挺,迎凑不歇。

  那程奉忽的将尘柄抽出,美人猛觉穴中空荡,探手一捻,那话儿不翼而飞,大骇道:“亲亲,不及鏖战,缘何鸣锣收兵?”

  程奉道:“正当尿急,你且忍耐一时,返转来再与你干则个!”

  美人不忍,手捻尘柄不放。程奉告道:“速放手,不然尿在你那牝里,便汪洋一片了!”言毕,跃下床套了鞋儿,出了房门。

  少顷,程奉复转,也不上床,立于床前,推起美女玉股,挺尘柄一搠尽根。

  美人正当骚痒难熬,登觉那话儿比先时粗茁了许多,亦长了两寸,胀得难过,不及细想,极力迎凑,欢声不绝。霎时又是一百余抽。那尘柄威风凛凛,大冲大撞,美人口中咽唔有声,牝中急紧,阴精迸丢,似睡着了的光景。

  程奉淫情勃勃,不及唤醒,又是一阵狠抽狂送。美人被操得起死回生,被那话儿连刺不宁,花心方露,便被刺回。

  美人口不能开,牝中似火炭烘烧,口舌冰冷,不意又大丢了一回。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五回 遂欢情方悟南珂梦

  诗曰:
  杨柳风吹何大怠,桃花雨骤苍苔冷;今宵倦把银缸照,千金难抵驾鸯配。

  且说那程奉喜得美人相伴,不禁使出浑身解数,恨不得将其点点吞食,尽消淫兴,真个是:

  半若有余,柔若无骨。云寸初交,流丹浃藉。若远若近,宛如转娇怯。伊如处子,含衾初坼。

  程奉客中荒凉,不意得了此味,真个魂飞天外,魄散九霄,实出望外,喜之如狂。

  那美人也自爱着程奉,枕上对他道:“世间花月之妖,飞走之怪,往往害人,所以世上说着便怕,惹人憎恶。我非此类,郎慎勿疑。我得与郎相遇,虽不能大有益于郎,也可使郎身体康健,资用丰足。”

  程奉听得惊诧,那美人仍道:“郎君倘有患难之处,亦可出小力周全,但不可漏泄风声。就是至亲如兄,亦慎勿使知道。能守我戒,自今以后便当荐奉枕席,不敢有废;若有一漏言,不要说我不能来,就有大祸临身,我也救不得你了。慎之!慎之。”

  程奉听了,不觉忆起当年张月溪店的那狐妖来,今这美人莫非也是甚妖怪不成,只是听了这美人说能携来康健与丰资,当下合掌罚誓道:“某本凡贱,误蒙真仙厚德,虽粉身碎骨,不能为报!既承法旨,敢不铭心?倘违所言,九死无悔!”

  誓毕,美人大喜,将手来勾着程奉之颈说道:“我不是仙人,实海神也。与郎有夙愿甚久,故来相就身。”

  语话缠绵,恩受万重。不觉邻鸡已报晓二次。美人揽衣起榻:“于今去了,夜当复来。即君自爱。”说罢,又见昨夜东西坐的两个美人与众待女,齐到床前,口里多称:“贺喜夫郎君!”

  美人走下床来,就有捧家伙的诗者,各将梳洗应有的物件,伏侍梳洗罢。仍簪穿冠披,一如昨夜光景。

  美人执着程奉之手,叮咛再三不可泄漏,徘徊不忍舍去。从女簇拥走,尚回顾不止,人间夫妇,无此爱厚。

  程奉也下了床,穿了衣服,伫立细看,如痴如呆,欢喜依恋之态,不能自禁。

  转眼间室中寂然,一无所见。看那门窗,还是昨日关得好好的。回头再看看房内,但是:

  土坎上铺一带荆筐,芦库中拖一务布被;欹颓墙角,堆零星几块煤烟。

  坍塌地炉,摆缺绽一行瓶罐;浑如古庙无香火,一似牢房不洁净。

  程奉恍然若失道:“莫非是做梦儿?”定睛一想,想那饮食玉琼以及交合之欢,盟誓之言,历历有据,绝非是构寐之境,肚里又喜又疑。

  顷刻间天已在明,程奉思量道:“且到哥哥房中去看一看,莫非夜来交体,他有些听得么?”

  走到壁间,叫道:“阿哥!”程建闻唤,忙从床上起来,看见了程奉,大惊道:“你今日神彩异常,不似平时光景,甚么缘故?”

  程奉心里踌躇,道:“莫非果有些甚怪样,惹他们疑心?”只得假意说道:“我与你时乘远室,失张矢志,落魂在此,归家无期。昨夜暴冷,愁苦的当不得,辗转想叹,一夜不曾合眼,阿哥必然听见的,有甚么好处,却说我神彩异常起来。”

  程建道:“我也苦冷,又想着家乡,通夕不寐,听你房中静悄悄地不闻一些声响,我怪道你这样睡得熟,何曾有愁叹之声,却说这个话?”

  程奉见哥哥说了,晓得哥哥不曾听见夜来的事了,心中放下了疙瘩,与程建梳洗了,一同到铺里来。

  那铺里的人见也程奉,没一个不吃惊道:“怎的今日程奉哥面上,这等光彩?”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六回 春夜无限娇人喃喃

  诗曰:
  花应不惜帘前醉,酒却难免醉后差。
  迟迟探得金莲魂,淡休将回意斜。

  且说那程奉第日起来,铺里人无不吃惊道:“怎的今日程哥面上,这等光彩?”

  程建对兄弟笑道:“我说么?”程奉只做不晓得,不来接口。却心里也自觉神思清爽,肌肉润泽,比平日不同,暗暗快活,惟恐他不再来了。

  是日频视落影,恨不速移。刚才傍晚。就回到下处,托言腹痛,把门窗紧闭,静坐虔想,等待消息,到得街鼓初动,房内忽然明亮起来,一如昨夜的光景。

  程奉顾盼间,但见一对香炉前导,美人已到面前。侍女只是数人,仪从之类稀少,连那旁坐的两个美人也不来了。

  美人见程奉静坐相等,笑道:“郎果有心如如此,但须始终如一方好。”即命侍女设馔进酒,欢读笑谈,更比昨日熟分亲热了许多。

  须臾彻席就寝,侍女俱散,顾看床褥,并不曾见有人却铺设,又复锦绣重叠。

  程奉小声道:“床上虽然如此,地下尘埃秽污,且看是怎样的?”才一起念,只见满地多是锦绣铺开,毫无寸隙了。

  那美人星眸时睁时闭,着实勾人魂魄,程奉便相偎相搂,上得牙床。

  二人宽衣解裳,少时,程奉腰间之物直立,就势于美人下面一顿乱刺。美人百般曲承,怎奈程奉急躁,竟不得其门而入,美人手捻尘柄,帮其操进。

  程奉急急抽送。亦不多时,便忍不住,便泄了阳精。

  程奉登觉爽利无比,把手抚酥乳,操摩不定。美人道:“这奶儿有甚可爱?不若去抚那牝儿,岂不有趣?”

  程奉知其情兴正浓,心中窃喜,遂缘股探入,只觉阴中淫水涟涟,早已泛溢一片。

  程奉道:“这穴中缘何流之不竭?这水儿且是何处来?”美人道:“定是被郎君所惹自精中而出!”二人言到深处,俱都意兴狂荡,程奉复加一指,把两根指儿捻夹花心,研弄不止。

  美人淫情大荡,急推程奉卧下,扯过尘柄启开樱口,紧含一回。程奉将腰儿高高拱起,指于牝中往来穿梭有声。

  美人气喘嘘嘘,伊呀有声,臀儿乱摆,程奉龟头酥痒无比,欲火炽烈,尘柄卜卜大跳,按捺不住,将美人轻轻翻罢,粉颈搂过。

  美人手捻尘柄不放,道:“我不曾吃够哩!”程奉道:“先将你那下面的口儿喂他!”言罢,覆上身去。

  二人早将玉股大大掰开,高高竖起,程奉手扶尘柄,照准花房,便要刺入。美人忽的探过纤手,将阴门遮了。

  程奉见状,惊问道:“为何相阻?”美人嘻笑道:“郎君且卧于床,任我上马来杀!”程奉道:“不若先替你杀了痒,再来狠杀何如?”

  美人道:“既杀了我的痒,何来的气力打阵?”言罢欲身而起。

  程奉哪里依他?当即挟紧尘柄,一阵乱操,美人抑着缝儿,早经淫水打得滩湿一片,指间滑滑腻腻,那尘柄竟从指缝间滑人牝中。程奉一耸,尘柄已尽了根,探紧了花心。

  美人骂道:“死贼囚!恁般贪吃!今日便依了你,只求你万万不得将妾身人得头目森然!”

  程奉道:“我巴不得与你夜夜欢畅,怎忍心将你操死?”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七回 一宵缘约赶阳台梦

  诗曰:
  夜间灯影斜南映,交颈罗帏忙结阵;花花草草寻常事,暮也悉来朝也悉。

  且说那美人趁夜又来寻欢畅,淫兴陡增,忙不迭的唤程奉将他操死才快!程奉得令,耸身大操,美人腰儿乱扭,臀儿乱摆,道:“心肝,今夜可得好生干上一场!”

  程奉道:“倘想尽兴,还得你着力帮衬!”

  美人道:“如何个帮衬法?”

  程牵道:“一头狠耸腰儿,向上迎承。一头扳了我的臀儿,我好采摘妹妹花心。”

  美人道:“这个自然!”果然依言行事,极力帮衬。程奉更加兴动,将尘尖自花房四周点揉,探那娇滴滴的花心。忽的寻着,叫道:“寻着了!”

  美人道:“既寻着了,便着力顶它!”

  程奉自上而下,橛得唧唧有声。美人大叫美快!心肝肉麻叫个不停。

  体内热津一片,莲瓣乱翻,腥红可爱。忽的花心一阵猛抖,阴精大泄。

  美人大叫道:“心肝,我丢矣!”那程奉龟头也跳了几跳,阳精亦至,二人交颈大丢一回。

  且说那美人将牝户高叠,去磨那程奉物儿,程奉连声道:“罢了!罢了!”说话之间,金枪又直,程奉正欲大击时,忽闻咳嗽声,抬头看时,说时迟,那时开,门已大开,只见前日那侍女已款款而入,纤手一探,门又关上。

  那侍女道:“恭喜小姐,至人间之妙境,不知程君可如意否?”

  那妇人见侍女已至,忙向程奉道:“此乃小女贴身侍女,平日不离左右,极为俐伶乖巧,因相处甚密,少不得云雨之时,助我一臂之力,你可热忱相待!”

  程奉听说,胆更大了,笑道:“不是么,如此机缘,得尽兴才好。”

  又向美人道:“三人同乐岂不更妙?”

  美人于旁,用手击程奉头道:“死贼囚,吃着碗里还望着锅里,岂不怕扁担无角,两头滑脱么?”

  三人调笑一阵,程奉淫兴又起,见侍女衣裤未卸,遂虎扑豹跃将美人覆住,扛起金莲儿,将尘柄探投牝内。

  美人到此地位,全不顾羞涩,任程奉大肆出入。那尘柄极有灵性,每每深投牝内,可谓箭箭射中花心,操的美人花心发痒,酣美畅然,要紧之处,举臀相迎,颠耸不迭。

  霎时三千余下,浪水儿流个不止,美人连交几战,未免累极,香汗遍濡,瘫倒于床,娇喘微微。

  程奉见他不动,遂抽身扒起,扯过已相得呆呆的侍女,急替他褪去裤儿,按仰于地,背靠美人,推起侍女双足,将尘柄一插而进。

  那侍女观战良久,浪水儿早已湿透牝户,又龟头投入,热焰痒极,登时淫火大炽,双手勾住程奉颈儿,下面顶耸不迭。

  程奉兴动情狂,愈发狠干,抽扯急骤,一口气千余下,侍女淫辞荡语,高叫不迭,骚得难过。

  俄尔,程奉将尘柄拨出,即仰身卧下,挺起昂然粗长的尘柄,侍女急翻身扒起,双腿一掰,跨于程奉腰间,着力紧交,捻了龟头,以他就之,将身一坐,轻松套个尽极,旋即一起一落乱套不休。

  侍女闭了眼眸,把手握了酥乳,程奉顶耸扯拽,弄的侍女连连叫爽,淫水缘股汩汩而下,流得程奉满身皆是,如藕丝般粘粘连连。

  程奉侍女二人爽利,却苦了美人,被他二人覆住,已腰酸背痛,勉强闪开,支起身儿,掰开双股横跨于程奉头上,以牝就程奉口唇。程奉喜极,吐出三寸红舌,于牝内溜溜的舔,刹时美人奇痒无比,水流汪汪。侍女极力套桩,又搂住美人,亲嘴咂舌,四只乳儿摩来荡去,竟热得滚烫。

  程奉觉侍女牝大,不甚爽快,美人牝小,紧箍有趣,弄起更畅快,遂腾身扒起,放了侍女,从后搂住美人玉臀,照准嫩穴,又一阵乱戳。美人阴中痒极,着实难熬。探手于牝户,着力不住揉抚。程奉淫兴如炽,遂将阳物扎入,直抵花心,少顷,微微纵提,将尘柄牝内乱捣。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八回 困窘中美人巧点金

  诗曰:
  目前贫富非为准,久后穷通未可知;颠倒君瞒昧做(原文如此),鬼神昭鉴定无私。

  且说那侍女见主子骚达达的样儿,暗自骂道:“小骚货,比我还贪,竟鸠占鹊巢,将我冷于一旁。”遂道:“好一对戏水鸳鸯,只图自爱快活,却忘了我的所在!”

  程奉一听,急道:“心肝妹子,莫非吃醋了不成?莫急,如此多好。

  遂扯过侍女,令其与美人并头长跪,将尘柄从那美人牝中拨出,深投于侍女牝内,道:“两个心肝,为了公平,一个且杀一百枪,轮流受用。何如?”

  美人与侍女相视而笑,颌首而应,程奉遂抖擞精神,将杆枪舞得生风,一百下即换战罢侍女,又战那美人,如此这般,一干又是两个时辰,看看鸡鸣两度,美人及侍女方才起来,各自一番梳妆,依恋而去。

  此后入定即来,鸡鸣即去,率以为常,竟无虚夕。每来必言语喧闹,音乐锵锵,兄弟只隔层壁,却曾听得不知是何法术如此,自此情爱愈笃。

  一日,程奉偶思闽中鲜荔枝,即有带叶百余颗,香味珍口,颜色新鲜,恰像树上才摘下来的。又说此味只有江地杨梅可以相匹,便有杨梅一枝,坠于面前,枝上有二万余颗,甘美异常。

  此时已是深冬,况此二物皆不是北地所产,不知何自得来。又一夕思及鹦鹉,程奉道:“闻得主有白的,惜不曾见。”才说罢,更有几只鹦鹉飞舞起来,白的五色的多有,或讲佛经,或歌诗赋,皆是中土官话。

  一日,程奉在市上看见大商将宝石二颗来卖,名为便红,色若桃花,大似拇指,掌价百金。

  程奉与美人说知,口中啧啧称为罕见。美人抚掌大笑道:“郎如此眼光小,真是夏虫不可语冰,我教你看着。”说罢,异宝满室:珊瑚有高丈余的,明珠有如鸡卯的,五色宝石有大如桔橘的,光艳夺目,不可正视。

  程奉自思:“我夜间无欲不遂,如此受用,日里仍是人家佣工,美人那知我心事来!”遂把往年贸易耗折了数千金,以致流落于此告诉一遍,不胜磋叹。

  美人又抚掌大笑道:“正在欢会时,忽然想着这样俗事来,何乃不脱洒如此!虽然这是郎的本来,也不要怪你,我再教你看一个光景。”

  说罢,金银满前,从地上直堆至屋梁边,不计其数。

  美人指着问程奉道:“你可要么?”

  程奉是个做商人的,见了偌多金银,怎不动火。心热口馋,支手舞脚,却待要取。美人将着去馔碗内夹肉七块,掷程奉面上道:“此肉粘得在我面上么?”

  程奉道:“此是他肉,怎么粘得在吾面上?”

  美人指金银道:“此亦是他物,岂可取为已有?若目前取了些,也无不可。只是非分这物,得了又要生祸。世人为取了不该得的东西,后来加倍丧去的,或连身子不保的,何止一人一事?我岂忍以此误你!你若要金银,你可自去经营,我当指点路径,暗暗助你,这便使得。”

  程奉道:“只这样也好了。”其实是己卯初夏,有贩药材到辽东的,诸药多卖尽,独有黄柏、大黄两味卖不出去,各剩下千来斤,此是贱物,所值不多。那卖药的见无人买,只思量丢下去了。

  美人对程奉道:“你可去买了他的,有大利钱在里头。”程奉去问一问价钱,那卖的巴不得脱手,略得些就罢了。

  程奉深信美人这言,料必不差,身边积有佣工银十来两。尽数买了他的。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九回 遭点化积蓄数千银

  诗曰:
  孝义各高身并荣,债利相争定共顾;安谋尽居情爱里,却把阋墙人愧死。

  且说那程奉听了美人之言,遂倾其所有,买下了那人的全部东西,归来搬到下处。哥子程建看见累累堆堆偌多东西,却是两味草药。

  程建一问,知是十多两银子买的,当下骂道:“你敢失心病了!将了有用的银子,置这样无用的东西,虽然买得贱,这偌多几时脱得手去,讨得本利到手,有这样失算的事!”随之隔不多日,辽东疫盛作,二药各铺多卖缺了,一时价钱腾贵起来,程奉所有多得了好价,卖得罂尽,共卖了五百余两。

  程建不知就罢,只说是兄弟偶然造化到了,做着了这一桩生意,大加欣羡道:“幸不可屡侥,今脱有了本钱,该图些旁实的利息,不敢造次了。”过了几日,有个荆州商人贩彩缎到辽东的,途中遭雨湿磨黪,多发了斑点,一匹也没有颜色完好的。

  荆商日夜嚎哭,惟恐卖不去,只要有捉手便可成交,价钱甚是将就。

  美人又对程奉道:“这个又该做了。”程奉将前日所得五百两银子,买了他五百儿,荆商大喜而去。

  程建见了道:“我说你福薄,前日不中意中得得了些非分之财,今日就到灶了。这些彩缎。,全靠颜色,颜色好时,头二两一匹还有便宜;而今斑斑点点,那个要他?这五百两不撩在水里了?似此做生意,几时能够赚得好日回家?”说罢大恸。

  从商伙中知得这事,也有借他的,也有笑他的。谁知时运到了,自然生出巧来。

  程奉顿放彩缎,不上一月,江西宁王辰濠造反,杀了巡抚孙公,副使许公。谋要顺流而下,破安庆,取南京,僭宝位,东南一时震动。

  朝廷急调官兵南讨,飞搬到来,急如星火。军中戎装旗帜之多,多要齐整,限在顷刻,这个边地上那里立地有这许多缎匹,一时间价钱腾贯起来。只买得有就是,好歹不论,程奉所买这些斑斑点点的尽管得了三倍的好价钱。这一番除了本钱五百两,还足足赚了千金。

  唐辰秋间,又有苏州商人贩布三万匹到辽阳,陆续卖去,已有二万三四千匹了。剩下粗些的,还有六千多匹。忽然家信到来,母亲死了,急要奔丧回去。

  美人又对程奉道:“这件事又该做了。”程奉两番得利,心知灵验,急急去与他讲价。那苏商先卖去的,得利已了。今止是余剩,主归心已急,只要一伙卖,便照原来价钱也罢。

  程奉遂把千金尽数卖了他这六千多匹回来。明年辛巳三月,开宗皇帝驾崩,天下人多要戴着国丧。

  辽东远在塞外,地不产布,人人要件白衣。一时哪讨得许多布来?一匹粗布,就卖得七、八钱银子。

  程奉这六千匹,又卖了三、四千两。如此事体,逢着便做,

  做来便是稀奇古怪,得利非常,记不得许多。

  四、五年间,辗转弄了五、七万两,比昔年所折的,到多了几十倍了。正是:

  人弃我堪取,奇赢自可居。

  虽然神暗助,不得浪贪图。

  且说辽东闻得江西宁王反时,人心危骇,流传讹言,纷纷不一。有的说在南京登基了,有的说兵过两淮了。有的说已得临清到德州了。

  一日几番说话,也不如那句是真,那句是假。程牵心念家乡切近,颇不自安。私下对美人道:“那反叛的到底如何?”

  美人微笑道:“真天子自在湖、湘之处,与他甚么相干!他自要讨死吃,故如此猖狂,不日就擒了,不足为虚。”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回 众娇美一去不复返

  诗曰:
  人去任他风浪滚,身归喜我宦情赊;从今南北分歧路,冷置悠闲罢晚衙。

  且说那美人道:“真天子自在湖、湘之间,与他甚么相干!他自要讨死吃!故如此猖狂,不日就擒了,不足为虑!”此是七月下旬,再过月余报道,果然被南干巡抚王阳明擒了解京。

  程奉见美人说天子在湖、湘,恐怕江南又有战争之事,心中仍旧俱怕,再问美人。

  美人道:“不妨,不妨。国家庆衽灵长,天下方享太平之福,只在一二年了。”后来嘉靖自湖广兴藩,入继大统,海内安宁,悉如美人之言。

  到嘉靖甲申年间,美人与程奉已是成载,每情缱绻,犹如一日。程奉囊中幸已丰富,思念故乡起来。

  一夕,程奉对美人道:“某离家二十年了,一向因本钱耗折,回去不得,今蒙大造,囊资丰饶,已过所望,意欲暂与家兄归到乡里,一见妻子,便当归来,多不过一年之期,就好到此重奉欢笑,不知可否?”

  美人听罢,不觉惊叹道:“数年之好,止于此乎。郎宜自爱,勉图后福。我不能服侍左右。”歉觑泣下,悲不自胜。

  程奉大骇道:“某暂时归省,必当速来,以图后念,岂敢有负恩私。

  夫人乃说此断头话。”

  美人哭道:“大数当然,彼此做不得主。即适发此言,便是数当永诀了。”

  言犹未已,前日初次来的东西二美人,及诸侍女从之类,一时皆集。

  音乐竞奏,盛设酒筵。美人自起的酒相助,追叙往时初会与数年情爱,每说一句,哽咽难胜,程奉大声号冽,自悔失言,恨不得将身投地,以头撞壁,两情依依,不能相舍。

  诸女前来禀白道:“大数已终,法驾齐备,速请夫人登途,不必过伤了。”

  美人执着程奉之手,一头垂泪,一头吩付道:“你有三大难,今将近了。时时宜自警省,至期我自来相救。过了此后,终身吉利,寿至九九,我当在蓬莱三岛等你来续前缘。你自宜居心清净。力行善事,以负吾望。

  我与你身虽隔远,你一举一动吾必晓得,万一做了歹事以致堕落,犯了天条,我也无可周全了。后会适遥,勉之!勉之!”叮咛了叮咛,何止十来番?

  程牵此时神志俱丧,说不出一句话,只好唯唯应承,苏苏落泪而也。

  正是:
  世上万般衷苦事,无非生死与别离。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限期。

  顺臾邻鸡群唱,侍女催促,诀别起行。美人还回眸顾盼了三、四番,方才寂然一无所见。但有:

  蟋蟀悲鸣,孤灯半天;凄风萧飒,铁马叮当。曙星东升,银河西转。

  顷刻之间,已如隔世。

  程奉不胜哀痛,望着空中禁不住号哭起来才发得声,哥子程建闻得兄弟哭声,慌忙起来问何缘故。

  程奉支吾道:“无过是思念家乎。”口里强说,声音还是凄咽的。

  程建道:“一如流落,归去不得。今这儿年来生意做得着,手头饶裕,要归不难,为何反哭得这等悲切来?从来不曾见你如此,想必甚伤心之事,休得瞒我!”

  程奉被哥子说破,晓得瞒不住,只得把昔年遇合美人夜夜的受用,及生意所以做得着以致丰富,皆出美人之助,从头至尾述了一遍。

  程建惊异不定,望空礼拜。明日与客商伴里说了,辽阳城内外没一个不传说程士贤是通海神的奇话。

  程奉自此修日郁郁不乐,犹如丧偶一般,与哥收拾南归。

  其时有个叔父在大同做卫经历,程奉有好几时不相见了,想道:“今番归家,不知几时又到此边,顺趁此便打那边走一遭,看叔叔一番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一回 历经折难衣锦还乡

  诗曰:
  张三原是好张三,少小痴迷老不憨;一念自新元恕过,妄贤小孝才甚谭。

  且说那程奉与哥子建计议,意欲顺道去叔叔走一遭。遂先打发行李资囊付托哥子程建监押,从潞河下在船内,沿途等候着他。

  程奉自己雇了一个牲口,由京师出居庸关,到大同地方见了叔父,一家骨肉,久别相聚,未免留连几日,不得动身。

  晚上睡去,梦见美人走来催促道:“祸事到了,还不快走!”程奉记得临别之言,慌忙向叔父告行。叔父又留他饯别,直到将晚方出得大同城门,时已天黑,程奉道总是前途赶不上多少路罢了,不如就在城外且安宿了一晚,明日早行。

  睡到三鼓,梦中美人又来催促道:“速走!速走!大难就到,略迟脱不去了。”程奉当时惊醒,不管天早天晚,骑了牲口忙赶了四、五里路,只听得枪声连响,回头看那城处时,火光烛天,照海耀得如同白日,原来是大同军变。

  且道是如何大同军变?大同参贾鉴不合军士行粮,军士鼓燥,杀了贾鉴。巡抚都御史张文锦出榜招安,方得平静。

  张文锦密访了几个为头的,要行正法,正差人出来擒拿。军士重番鼓燥起来,索性把张巡抚也杀了,据了大同,谋反朝廷。要搜寻内外壮丁一同叛逆,故皮点了火把进城,凡是饭店经商,尽被拘刷了转去,收在伙内,无一得脱,若是程奉迟了此个,一定也拿他去了。此是海神来救了第一遭大难了。

  程奉得脱,兼程到了居庙,夜宿关外,又梦见美人来催道:“趁早过关,略迟一步就有牢狱之灾了。”行到数里,忽然宣府军门行将文书来,因为大同反叛,恐有好细混入京师,凡是在大同来进关者,不是公差使人有文照带在身的,尽收入监内,盘诘明白,方准释放。

  是夜与程奉同宿的人,多被留住下在狱牢。后来有道半年方得放出的,也有染了病死在狱牢的。

  程奉在文书到之前先走脱了,便干净无事,也得耐烦坐他五、七月的监。此时海神来救第二遭的大难了。

  程奉赶上了潞河船只,见了哥子健,备述一路遇难,因梦中报信得脱这故,两人感念不已。

  一路无话,已到了淮安府高邮湖中,忽然黑雾密布,狂风怒号。水底老龙惊,半空猛虎啸。左恍右荡,浑如落在颠箕中;前跃后颠,宛似滚起饭锅内,枝桅折断,一舵飘零。

  等闲要见阎王,立地顺游水府。正在危急之中,程奉忽闻异香满船,风势顿息。顺臾黑雾四散,中有彩云一片,正当船上。

  云中现出美人模样来,上半身毫发分明,下半身霞光拥蔽,不可细辨。

  程奉明知是海神又来救他,况且别过多时,不能相见。困惑之极,涕泗交下。对着云中只是磕头礼拜,美人也在云中举手答礼,容色恋恋,良久方隐。

  船上人多不见到甚么,但见程奉与空中施礼之状,惊疑起问。程奉备说缘故如此,尽皆瞻仰。此是海神来救他三遭的大难,此后再不见影响了。

  程奉几以周折,终归至阔别多载的乡里,云容见之,不由大哭起来,上前与程奉相拥,哭着一处。无不令人动容。

  云容道:“郎君此去便是几载,缘何迟迟不得归?”

  程奉道:“先初因做生意折了本钱,竟归乡不得。后偶一海神相助,屡屡得逞,竟赚得不少银子,方才返归乡里,与你相聚。”

  云容硬咽道:“郎君倘是灾苦,倒也无妨,倘非实言。却不知妾多载孤枕难眠,一厢幽怨哩?”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二回 人生逢神运转南北

  诗曰:
  断肠红颜都是误,红颜却被青春妒;但要相逢莫相妒,相思即成恩爱路。

  且说那程奉见云容叙苦楚,心里倒觉酸酸的,都仍是只字不提与那海神相处七年之事。遂慰道:“娘子不可哀苦,我且归来,便不再远去矣。

  是夜,云容备下酒肴,与程奉对饮开来,酒过数巡,云容不胜酒力,又因心下激荡,半伏于桌上。

  程奉见状,遂上前将云容搂起,拦腰抱将起来,入卧房而来。却见房内红幔高挂,蜡烛高映。双个凤烛,齐置绣榻之上。

  程奉暗忖道:“兴许是娘子趁我归来当儿,专意布置停妥的,想这一别数载。这空房孤枕,他定是受尽了苦楚。”想罢,欲火上升,将云容置于榻上。三下两下扯去其绣衣,便欲云雨。

  那云容星眸微睁,急阻道:“容妾好生觑你一回罢!”言罢,含情露色,向那程奉。

  程牵喜极,一把将云容搂过,连亲了几道:“今夜且你极尽欢畅,以补偿数载方归之罪!”

  云容道:“常言道:‘久别胜新婚’自郎君别数载,妾时时遥天而望,终日以泪洗面,只可惜风月年纪已过,留得过清白身儿,郎君切勿唾弃。”

  一句话勾起程奉欲火,腰间话儿突的挺直直竖起,云容急急探出纤纤玉手,捻在手心,百般怜爱,道:“此宝物一别数载,却依原是。”

  程奉道:“请娘子相验!”言毕将身卧下,令云容上马来干,尘柄顶进云容牝中。

  云容喜极,道:“内里爽快无比!欲顶着花心哩!”程奉又一耸,云容伊伊呀呀乱叫,两手乱舞。

  程奉知龟头已抵在花心之上,故意不动。云容道:“郎君速速顶撞,妾花心酥痒难当,丢煞魂灵儿哩!”程奉反将云容肥臀捧定,两手着力,朝上一拽,云容呀的一声,尘柄又进了一寸,直将花心顶得倾颓。

  云容手按程奉腿儿,蹲身坐起,以又狠力桩下。牝中淫水唧唧咕咕乱响。程奉翻身而起,将云容横陈绣榻,作那老汉推车之势,将尘柄刺入花房,只闻得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已是一个千余抽。

  云容身若柳摆,颠箕不已,玉股大张。情穴汪汪,吞锁急骤。莲瓣翻卷。

  程奉又探手去捉住那一对雪白乳儿。云容欲加火动,臀儿高高掀起,道:“心肝儿!妾正当要紧之进,加力些!”程奉领命,大抽大送,气喘不及,红烛早熄。

  约摸一刻光景,二人俱都干得大汗淋漓。云容又道:“亲亲,妾身一个死,却也无憾,你可尽力罢!”言语之下,二人俱都神魂飘荡,云容伊伊呀呀,欢叫迭迭,亦或施此手段,将程奉话儿紧夹一回。程奉叫爽,只顾狠操,又是五百余抽。

  云容阴中涌出汩汩香泉,沿股而下。探手一摸,粘粘滑滑。又道:“亲亲!此时将水儿流尽,稍后怎能容我享用?”

  云容手抱酥乳,浪叫的响,却不顾答话,使出周身解数。

  云容当不过,花心跳荡不已,忽的大叫一声道:“妾已丢了。”程奉觉云容阴中一阵紧缩,知其佳境已至,遂紧抵花心不放。顷刻,云容将身儿抖了几十抖,阴精遂泄出。

  程奉又吐过舌尖,先与云容咂了一回,又将身子覆得严严实实。

  云容情浓兴恣,道:“郎君且徐徐的操,妾身徐徐的受用。”

  程奉道:“还望亲亲弄开情穴,将尘柄纳过,方可大于一回!”云容亦不推辞,翻身跨坐于程奉腰间,双膝抵榻,抚直尘柄,凑向阴门。正欲桩下。程奉探手捻住,道:“且慢,容我替亲亲弄些淫水儿出来,方能尽兴。”言罢将龟头直往两片莲瓣摩荡挑刺不止。

  霎时,云容情穴大开,花心露首。口中呜哑有声,臀儿乱筛。程奉再一发力,阳物亦长了一寸,粗了一围。

  云容探手捻住,道:“妾已熬不得痒了,且操将进去罢!”言罢,将臀儿掀起,手扶尘柄,照准牝间,轻轻坐下。

  程奉道:“娘子且速套一回,我亦熬不得!”言毕,耸身上顶,只闻得唧的一声脆响,淫水四溢,尘柄已连卵儿陷进去了。这场好干,自不必细说。

  后来程奉年过六十,容貌只像四十来岁的,可见是遇着异人无疑,若依着美人蓬莱三岛之约,他日必登仙路也,但不知程奉不过是个经商俗人,有何缘份得此一段奇遇?说来也不信,却这事是实实有的。可见神仙鬼怪之事,未必尽无。有诗为证:

  流落边关一俗商,却逢神眷不寻常。
  宁知钟爱缘何许?谈罢令人欲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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