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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浪斗春
脂浪斗春

作者∶清·不题撰人




第一回 深宫龙榻生春梦 客店砧板除孽根

  诗曰∶
  乘兴南游不戒防,谁知祸患起身旁。
  若非洪福真天子,早把江山梦一场。

  又曰∶
  两样新妆未得遭,本来龙性荡难牢。
  春风自是为张主,一夜吹开两树挑。

  这两首诗,皆是单道逍遥天子轶事,只因当时有两个美女,与逍遥天子梦中相遇,日後宛转入宫伏侍。

  你道那道遥天子是谁?乃大明之帝正德。

  这正德,禀性风骚,赋情潇洒。大宝即登,四海升平。倦於治务,耽於盘游。时称为逍遥天子。故其时内宫虽有粉黛三千,即无可赏心悦目,然常闷闷不乐。

  一日退朝无事,便睡在龙床上,恍恍间而起,未行几步赶至一大世界,周遭万紫焉红,无限红情绿意,信步又至一所,中有二株花树,一株花开白如玉,另一株花开红艳。又见两个绝色的美女,飘飘而来。一个淡妆比玉精神,一个浓抹如花窈窕宛。但见∶
  芙蓉娇面翠眉颦,秋水含波低溜人。
  云冀轻笼时样挽,金莲细映泉边痕。

  如西施再世,王 复生。

  正德看在眼里,心旷神怡,浑身已是趐软。遂抢步向前笑道∶“寡人正孤寂无聊之时,意欲与两美人相伴枕席,不知美人意下如何?”

  那两美人齐声道∶“只怕奴家没有这福份消受,若是万岁不嫌奴家相貌丑陋,奴家愿随万岁以侍左右。”正德见两美人应允,已是春情激发,忍耐不住。遂又向两美女道∶“既蒙美女见爱,何不共赴阳台?”

  说罢,便双手扯住二美女。那二美女被正德缠不过,却叫道∶“万岁放手!”正德哪里肯依,两美心生一计,遂大叫道∶“那边厢有人来了!”正德四顾,哪里有人?二美女趁此机会,遽然一推,正德失足,大叫道∶“不好了!”悚然惊醒,却是春梦一场。

  正德懒卧在龙床之上,连连叫道∶“妙哉!妙哉!”早有太监闻声而入,问道∶“陛下,如何惊得冷汗淋 ?”

  正德道,“朕梦与两美女正在好处,不意被他人一推,蓦地惊醒。”

  太监道∶“既有其梦,必有其人,陛下何不宣翰林一问?好便传旨,令使者采选入宫,伏侍陛下。”

  正德道∶“朕适才梦中匆急,并未问及美人名姓乡籍,好不令人气恼。但朕尝闻,冀之北土,好马生焉;古之名都,美女聚焉。此两美人,一定生在苏杭扬潮等州地,少不得另日朕就要云游各方,留心访访踪迹罢。”谁知此话出自正德之口,言者无意,听者有心!那太监将此话记在心里,却无端弄出许多事端来,此是後话,暂且不题。

  且说这太监乃河南南阳人氏,父张义,母陈氏。张义贩卖药材为生,积下万贯家财,但夫妻二人年过四旬。未有一男半女,一日张义到河北沧州收买药草,路过一荒岭,见一弃婴,生得白净面皮,且眉目清秀。张义便拾回收为义子。取名张达。

  数年弹指即过,张达已长大,生性轻佻,善戏虐,口舌伶俐。下棋投壶,博弈踢球,无一不精。年十七,张义病故,陈氏更是溺爱。以致不务正业,妄结浪游。十八岁时,陈氏亦亡,张达益加狂荡,赌博酗酒,无所忌掸。不数年,家业荡尽。连住处也变卖了,落得一贫如洗。

  因思有个族叔张俊,遂欲投他处,求得出头。

  这张俊,系二甲士出身,时官拜吏部天官。乃张义之从兄弟,达之从叔也。与张义颇相得,前因了忧回家,後遂挈家移居苏州府城内。家资富饶,张达故欲望其提携,遂收拾上路。

  一路晓行夜宿,已至苏州府,寻店安歇。问店家,方知张吏部家在同仁街,是晚饱餐就寝。

  次日早饭後,张达便备下名帖,来到张府前。对把门家人说明,家人道∶“老爷不在家里。”张达恳逑家人把帖投进後衙。

  夫人李氏见了名帖,心想∶“张义家业富足,张达到此,必是无聊放荡。”即传进後堂。

  张达拜毕坐下,李夫人着人奉上茶来,夫人道∶“贤侄在家料理家务,何由到此?”

  张达微微一顿,便道∶“只因父母双亡,家业萧条,望婶娘写一信附小侄进京,托叔父图个谋生。”

  夫人道∶“你叔为官清正,从不敢妄荐一人。贤侄进京,想也无益。”遂令家人取出银子,对张达道∶“此银十两,贤侄权作盘缠回家。切不可进京。”

  张达不悦道∶“婶娘是不肯写信提携,小侄又非来戏言,银子可收回去。”言讫,也不辞别,竟悻悻出前堂而去。夫人不禁大为失色,这且不题。

  且说张达出了张府,一路懊恨道∶“若他日得志,必设法於他一家,方可解恨。”忽又转念道∶“适才送我银时,一时逞能未取,如今身无分文,举目无亲,不若投河身死免受辛苦。”想到此时,已是万念俱实,心中凄惨,出得城来,惶惶间欲寻溪河自尽。

  行至荒郊,迎面来了一道士模样之人,白发长髯,着一身青布衫子,手执杖须左右摇晃,精神十分清朗。

  那道士劈面就道∶“切不可寻短见!论你日後,定有富贵无涯。”

  张达道∶“道长既知我欲寻短见,谅心知我苦。怎说甚麽富贵?”

  道人笑道∶“贫道善知过去未来之事,怎不知你的委曲?今不如阉割进京,做个太监,可尽得荣耀。”

  张达到∶“割了阳物,岂不死去?且无路费,怎能进京?”

  只见道人就身内取出一包药散,并一粒药丸,付张达道∶“你将此药带回店去,先取瓦一块,酒一瓶,并火炭等物,先写一纸字,放於桌上,教店主见得,并道,我若割下阳物你可将阳物放在瓦上,扇起炭火烧焦,擂成细粉,和一粒药丸调酒灌下便可止痛。快将此药散,涂敷割伤处,立即止血。再调养几日,自然痊安。另赠你白银五十两,以作路费。”说罢将银药交付张达。张达收了,拜仗在地∶“恳求大名,好便异日报答。”

  道人扶起张达,朗声道∶“贫道姓李名太白,云游四方,不求报答。你异日得志,切勿伤害生灵,足感厚情。”言罢,化阵轻风而去。

  张达心知是太白金星指点,後日必有好处。即望空叩谢。旋即复入城来,寻一客店住下。

  张达心已定,遂取了一块方瓦,并烧酒灰头齐备,写下纸单,放在桌上。向前对店主道∶“适才街上买一只热鸭头,且借刀砧一用。”

  店主道∶“何不取来付小人料理料理?”

  张达道∶“我自会料理,不劳费心。”遂取了刀砧入房,虚掩着房门,店内心存疑窦,但见张达,眼带泪痕,不似吃酒之状。又取刀砧,不知何用?便悄悄从门缝偷觑。忽见炉内炭火炎炎,上放一瓦,那刀砧安置在椅上,解开前面裤子,露出那条黑昂昂的物件来。

  店主正不知何故,又见张达左手把那物提起,放在桌上,右手举刀截下,店主正欲破门大呼,怎耐一声响,那物件已坠在地上。

  张达忍耐取过药散一撮,敷掺在伤处,遂跌倒在地,血如泉涌。店主大叫苦也!急奔入房来,已是面如腊黄,人事不省,忙叫帮伙进来道∶“此人与我无冤,却割阳物来害我们。当着人命,如何是好?”

  小二忽见桌上字纸,方知其法。

  店主无奈,怕出人命,只得照纸上所云,把那阳物拾起,放在瓦上,不须臾间,烧得焦黑,擂成细粉。又将药丸研破,和烧酒调剂,把着撬开牙关灌下。但见张达面皮渐红,血亦止了。

  二人共扶上床,停了一会儿,手脚回动,翻身叫道∶“我好痛也!”

  店主埋怨道∶“我与你无冤仇,何故做这事害我?”

  张达道∶“你不知我的苦情,我就死了,亦不过费你一口薄棺材,更无人较讨人命,不必着慌。”

  店主道∶“阳物有甚罪过,割下了便可分得苦情?胡闹一通!”口虽如此说,心中着实恐惹下人命来。从此小心照顾。

  又有道人药散敷贴,小心伺候十馀日,始平复如日。

  不多几日,张达已渐痊愈,便想到∶“身边只有十数两银子,若还店税,无甚路费。”乃对店主道∶“多承好意,得全残喘。但饭钱房税,无从借处,如何是好?”

  店主已巴不得他早出门去,省得麻烦,便道∶“房税饭钱,客官另日得意寄来罢。今日痊安,即可起程。”

  张达称谢,收拾出门而去。正是∶
  同车到处喜骏鸾,花信撩人思未安;
  梦至动心谁惜花,情因种爱便成欢。

  未知进京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回 张达奕中助天子 王成殿前奉佞人

  诗曰∶
  王颜既睽隔,相望无一方;
  梦短情意长,思之不能忘。

  且说张达称谢店主,收拾出门,一路晓行夜宿,省吃俭用,不觉到了京城,是晚进入京城,住入客栈安息。次日问店小二道∶“小的愿做太监,未知怎样去做哩?”

  小二道∶“要作太监,须要在朝官员保奉方得入宫。”

  张达暗自思索∶“我想有官员保奉?况且盘费短少,倘用尽岂不饿死?且寻个活路,再作商议。”即换了衣服,上街闲走。

  且说这日正德正为东宫太子,闲暇素服,带一少监,步行至兵部尚书程良府中游玩。这程良乃趋媚小人,见太子驾到,即邀太子到後花园石桌上对弈。安排妥当,家人侍从便从後门出去,未料门未关好,被风吹开,兀自敞着。

  适值张达到此,见花园幽雅,便觉困倦,忖道∶“不如进去休息片刻。”观望石上二人正对弈,正中下怀。遂上前一看,恰当棋正入局,二人俱各用精神,不顾旁人看的。时太子要移红马去吃黑马,那程良却用个弃马杀棋之势,却不顾马,转去移马欲成重炮,即是死局。太子不知是计,欢喜异常,忙取马去吃马。

  张达见状,叫道∶“吃马无益,重炮已成死棋!”

  太子停手,通盘思想了一番,回顾张达,笑道∶“不是你指点,险些中了死局!”即移一红炮,搁在黑炮前,局便散了。张达再点几步,黑棋已死。

  太子赢了一盘,大喜道∶“卿果能干!可替孤家照顾指点。”

  张达暗想∶“此人既称孤家,必是皇亲国戚。”即悉心指教,倏忽间连胜两盘。程良赞道∶“此实是高手,臣对他不过。”

  太子大喜,问道∶“卿系何人?有甚本领?”

  张达跪下道∶“臣乃河南开封南阳人氏,曾经阉割,故进京谋做太监,但未得机会。”

  太子道∶“孤家就是东宫太子,卿既洗净身体,着小监前去验过。”那小监即领张达去验移时便回奏道∶“验得张达洗割干净,特来缴旨。”

  太子道∶“张达可随侍孤家。”张达谢恩毕,即随太子回宫去,次日,到客店取行李入宫内。张达语言巧捷,百般适迎,太子甚是欢喜。

  半月有馀,不料六宫太监王成知道,奏道∶“殿下,这张达无人保奉,乞打发出宫,免使朝廷追究奴才。”

  太子即问张达∶“卿有何人在朝廷居官麽?”

  张达道∶“臣只有族叔张俊,官拜吏部天官。”太子对王成道∶“你可往见张俊,就取结状。”王成领旨出宫,来见张俊。施礼坐下,道∶“先生有族亲张义之子张达,居住河南开封府,今因割阉进宫,服侍太子。欲着先生保结。未知先生意下如何?”

  张俊暗想道∶“张达家资不薄,为何阉割?谅非本分之辈,倘有不测,罪连保结。”即答道∶“学生移居很久,且一向在朝,亲戚之事,慨不过问。不敢妄保。”

  王成即辞别,回见太子,将此言奏明。又道∶“张俊既不敢保,殿下当遣张达出宫,恐圣上谴责。”

  太子道∶“卿且退,再作商议。”张达为此深恨张俊不保他。

  又过半月,王成见张达仍在宫中,俗话说∶“一山容不了二虎”,即於偏殿奏天子道∶“殿下收养了一个来历不明之人,名唤张达,奴才职司六宫,理应奏明。”

  天子道∶“宫廷之中,岂容无籍之徒住矣!着巡宫太监立逐张达,无容延缓!”张达闻言大惊,来见太子,太子道∶“圣旨已出,孤草书一附,卿暂住程良府中。孤家另日必当重用。”张达收拾出宫,巡官太监缴旨不题。

  且说张达到程府,程良见了太子手谕,知太子溺爱张达,即以备酒相待,打扫书房安歇,曲意殷勤款待,不觉已过年载。

  此时,因西番王薨,无嗣,王族争立斗战,英国公张茂领军前去和番,但此时,天子驾崩,太子告庭登位,大赦天下,即宣张达为掌印太监,行坐不离,言听计从,张达即另造太监府安享,文武百官趋媚不暇。

  张达日侍正德,见正德昏暗,意图篡权,寄银两三界山郑飞、吴隆、万清等,嘱其密招人马,以图大事。郑飞与张达同为南阳人,初贫,屡受张达恩惠,多勇力,後投三界山吴隆、万清等,结为兄长,落为山寇。张达任为心腹,这且不说。

  且说张达心恨王成前日革逐,意图报怨,乃谋於兵部尚书穆宏,户部尚书焦廷,道∶“我欲诛王成,并夺司礼重权,夺老贼三世老监,并无罪款,难於下手。”

  焦廷眉头一皱,计从心生,道∶“有了,有了!记得当年间,黄河崩溃,先帝知王成诚实,差其监工。王成因恤小民,不发官工,特给民价,侵欠十万两银,後回奏,先帝知是体恤民疾,谕旨免补。而王成诚实,不奏请勾。现账薄仍存於本部处。今国库空虚,公公可奏讨此银,王成必死清贫。”

  张达大喜,道∶“贤契可速捡出帐薄,咱家来日好得奏请,结果老贼的性命!”穆宏、焦廷称是,退出。

  到了次日,正德临朝,文武分班。只见张达、穆宏、焦廷跪奏道∶“启奏陛下,目今国库空虚,臣查十二年间,黄河两岸收筑完峻,尚存银五万两,在司礼监王成处。乞将银追出应用。”

  正德喜道∶“可将帐薄呈上御览。”焦廷呈上薄籍,帝见登记有侵欠十万两实帐,急令宣王成上殿,谕道∶“卿可将先帝在时拖欠十万银两缴还腠躬应用。毋得迟延。”

  王成闻言大惊,便道∶“奴才何曾拖欠先帝银两?”

  正德道∶“即是先帝修理黄河,帐薄现在此,怎说无有?”

  王成心中方才明白,启奏到∶“若是修理黄河,只因其处洪水泛滥,人民困苦。奴婢不忍发官工,至侵欠十万两。先帝曾云∶‘此乃体恤民力,非关侵欠,谕旨免追'。若果奴婢侵欠,先帝已究追多时了,乞陛下明鉴。”

  张达忙奏到∶“陛下明见万里。先帝若果免追,如何帐薄并不勾销?明是王成自恃三世老监,藐视国法!若不勒限严追,银两何由得清!”

  正德闻言,怒喝道∶“王成劣奴,焉敢欺藐寡人!降旨暂禁天牢,限期一月,若不缴清,取尔首级!”遂令武士将王成押解天牢。文武方知张达果然势大,谁敢多言,俱各散朝。

  且说王成囚入天牢,牢官敬他三世名监,送进一小房安身。

  王成便将自己失算,先帝帐项不奏清自勾销,张达挟昔日赶逐之恨,故遭陷害,一一说与牢官。

  牢官道∶“公公家资原来如此富足?何俱?”

  王成道∶“咱家只一义子王海,官拜谏议大夫。家住河南河中府家。计家业不上数千金,从幼却亦阉割。”

  牢官惊曰∶“若是如此,库项何能赔偿?”

  王成道∶“不妨,咱还有一义子名唤王涛,官拜吏部侍郎,家产则百万。因怕人谋害,故拜我为义父,前者了就回家,现经服阕。咱家当寄书与他。教他解银十万两,进京救我性命。”

  牢官道∶“如此,公公快写书,下官即着一妥人,星夜前往武昌府。”王成忙修书信一封,牢官便叫一个惯走长路差人,王成赏了他二十两银子。差人即带书赶路,披星戴月,不数日来至武昌府王府前。对把门人道∶“烦报你家老人知道,说京城王公公着人到此,有话面票。”

  王涛看书大惊,道∶“王公公不意招此横祸!”遂令差人到厨房饱饮,随写下回书,又令家丁速收拾银两金条进京。顷刻间差人来领回信,王涛赏了差人十两银子,吩咐到∶“你先归见王公公,我即日解银,到京赔补,教他高枕无忧。”差人叩谢,回去不题。

  且说王涛恐银两沉重,路上廷误时间,却从水路起程。无奈水面儿波不顺,迟延几天,及至天津港口,算来二十八日,王涛即令两个家丁直入京城,打听王公公若在天牢,作速回报,好运银入京。倘被害,亦当回报。家丁领命起身,原来天津港离京城二百四十里,家丁须赶次日,方得进城。

  再说张达,巴不得过期限,好结果王成性命。到了三十一日,心中大喜,奏道∶“陛下钦限王成一个月缴清十万银两,今已逾期,仍不缴还,实属藐法。若不诛戳,王法扫地。”

  正德闻言,大怒道∶“劣奴着实无礼,速宣来处死。”当驾官领命而去。

  时王成在天牢,接着王涛回书,遂安心静候。

  到了这日,王成与牢官议论道∶“为何银两至今未到?莫非风水阻滞?”

  忽牢子报道∶“圣旨下!请老爷接旨。”牢官忙出天牢接旨,复见王成道∶“圣旨宣召公公朕朝。”

  王成惊道∶“咱家今番进朝,性命定然难保,只是辜负上职好意。”

  牢官安慰到∶“朝上定有大臣保奏,谅亦无妨。”

  王成来到午门,下轿入朝。当殿开了镣铐,俯伏跪下。正德骂道∶“阉狗藐视寡人,银两越限不缴,实为可恶!”

  王成叩首奏道∶“陛下暂息雷霆之怒!奴婢贫穷,又无家资。前日钦限缴还银项,业经驰书向亲友转借。亲友已解银前来。因风水阻滞,乞缓十日,若不缴清,甘当死罪。”

  张达闻言大惊∶“王成这若缴清库项,反结下深仇。”忙奏道∶“世间岂有三十日分文莫措,再十日即有十万银两之理?明系挨延欺君。若不处死,难彰国法。”

  正德怒气冲天,骂道∶“阉狗如此无礼!”喝令武士将王成押出午门外处斩。武士向前擒捉王成,王成立起,指着张达大骂道∶“劣奴陷害咱家,死而有知,必捉尔魂!”

  正德大骂道∶“自己拖欠库银,不行补还,却又辱骂好人!”传旨将王成速速斩来。武士随押出午门。可怜一位三世老监,死於奸人之手。顷刻武士呈上王成首级。正德令将首级挂在城门外示令,文武见了,俱各寒心,帝令张达执掌六宫司礼监,散朝,万民磋叹。

  王涛的家丁,一闻此信,忙备棺木,到午门收殓王成尸身,唤人来将棺木运到天津港口。

  王涛闻信大哭,备下酒菜祭奠,再令得力家人,押运棺柩回河中府,交与王海。忖道∶“待我设计重贿奸臣,务要王成的首级寄回附葬,方快我心。”家人领命,运棺向河中府而去。

  正是∶
  生前忠义骨犹香,精魄为神万古扬。
  料得奸雄沉地狱,皇天果报自昭彰。

  不知王涛能否买得王成首级?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回 王谏议财得首级 臭相士巧戏公公

  诗曰∶
  呼女自为别,一文一断肠;
  叹此见而难,君恨妻亦伤。

  却说王涛务要买得王成首级,随即进京,租一客栈安顿。

  过了三日,这二日早饭後,素服坐在客店前,看其卖买。忽一小监经过,遇着一个书生,拱手问道∶“刘公公要往哪里去?”

  那小监答礼道∶“咱奉我公公命,进城公干。”说罢而去。

  王涛触着心事,便问店家道∶“这小监是谁?”

  店家道∶“此乃张达的心腹小侍。却亦姓刘,但不知唤什麽名字?”

  王涛道∶“烦你去请他回来,只说有一客商请他。休露出我的来历。”

  店家忙赶上叫道∶“刘公公请住步,小人店中有一客商请说话。”

  原来小侍名唤刘健,是未净身的,贪女色,更贪财利。一闻此言,便暗忖道∶必有发财的好事到了。即同店家进店。王涛吩咐备酒,一面请刘健进入客房,分宾主坐下,道∶“公公一向可好?”

  刘健见王涛面如紫色,三络长鬃,衣冠楚楚,知必富户。即问道∶“咱前往南阳公干,有几位富户请酒,足下莫不亦在内否。”

  王涛将机就机道∶“小弟姓王,贱名必济,在河南开家珍珠铺。因前同公公聚饮几次,深知公公慷概,故此叙旧。”酒席已备,刘健谦逊了一番,问道∶“王兄进京何为?”

  王涛道∶“小弟因有些家资,屡遭贪官敲诈勒索,故进京欲捐纳一职位,并拜个庇护。未知公公有甚门路否?”

  刘健闻言暗喜道∶“果是赚钱的机会。”答道∶“王兄岂不晓得我家公公的势力,满朝文武,谁不钦服?就是做个现任官,到也容易,莫道空衔职位。但未知王兄带多少银子应用?”

  王涛道∶“现备三万两,可够用麽?”

  刘健道∶“如是足了,但今天咱要出城理事,另日再来与你商议。”即欲分别,王涛道∶“难得今日须再饮几杯。”刘健坐下再饮。

  王涛甜言蜜语,话得投机。遂问道∶“彰义门下挂着,却是何人首级?”

  刘健道∶“说起方知我公公的势力。那首级乃是三朝老奸王成,只因触犯我公公,被公公奏闻朝廷,将他处斩,把首级示众城下,王兄还不知麽?”

  王涛到∶“即便死了,何必首级示众?但公公乃张公公的心腹,未知可能盗取此首级否?”

  刘健笑道∶“王兄言差矣。王成与我们并非亲故,我想肯犯着国法盗他首级?”

  王涛道∶“公公若能盗取首级,凭尔要多少银子。”

  刘健道∶“这却烦难。教王兄多银买一首级,尔却不肯;若是少银,叫我盗取,我亦不肯。”

  王涛道∶“凭你说要多少银子,但说无妨。”

  刘健暗想道∶“此人定要买死人头,莫非痴呆?”便道∶“若要首级,除非三千两银子不得。”

  王涛道∶“就是三千两何妨?”

  刘健疑惑到∶“你当真三千两敢买麽?”

  王涛便取过锅匙,开了箱,与刘健看道∶“黄金在此,有甚难买。”刘健见满箱金银,登起贪念。便道∶“王兄可取纸来,将金称定,有三千两银,直待我包好,写上封皮,仍付你收下。待我取首级来,即将原衬金付我,免致稽延。”

  王涛道∶“极是!极是!”刘健将金折算,封写标皮固了,交王涛同收受道∶“咱家暂别。”

  王涛忙问道∶“未知公公几时取来了切勿失约。”

  刘健笑道∶“此物唯王兄要买,别人怎肯?”即辞别出後,一路暗喜道∶“时来运转,遇着此等之人!三千两银实一颗首级,只是守城官怎肯将首级与我?”

  刘健苦於首级若守城官不给,岂不钱财尽空?思想间,猛记起一个人来,乃是玉娘,於是声誉鹊起,只因他作妓多年,不少商富,官吏他都认识,刘健末做官之前,因玉娘曾遭暗算,刘健曾救过其一命,今若有求於他,他定会前来助我打通关节。

  当下便差人去请,不消几时,玉娘果然如约而至。刘健大喜,但见∶
  媚若吴西西子,美如塞北王嫱。
  云烟借杵捣去霜,疑是飞琼偷降。
  肥似杨妃丰腻,瘦怜飞燕轻飕。
  群仙何事滴遐方,金谷园中遗家。

  刘健见玉娘风姿不减当年,遂备酒菜,款待玉娘,举觥数回,刘健便道∶“今日特请你来,是有事相求。”遂如此,如此吩咐了一遍。

  是夜,月色朦胧,二人久别重逢自是神魂飘荡,俱都欲兴大起,遂解衣上床,见玉娘玉肤已露,刘健情兴大动,搂过便亲,早带一粒春药,假以摸他阴户,悄悄放入里面,又双手摸他趐乳,只见玉乳蓬蓬,丰腻柔滑,遂徐徐的抚摩,只见玉娘两脚儿自伸自缩,刘健明知药性发作,故意只做不知,把手在阴户上,探那丽水,阴户已是润滑无比。便跨在玉娘身上,分开双腿,只见毫茎数根,嫩松松,红绉绉的,紫艳艳一道肉缝儿,刘健忙把那鼻孔向牝户乱嗅,只觉气味如兰,芬芳扑鼻。

  刘健已是阳物坚挺,硬梆梆尘柄如杵。按捺不住,便照准桃瓣,挺尘柄就入,恰逢玉娘一耸,遂秃的一声尽根,玉娘啊呀声出,大迎大凑,刘健发力大弄,虽不尽抵花心,倒也有八分的畅美,霎时间抽拽三百馀下,那玉娘多年从妓,风月手段甚丰,刘健淫兴怎能不大振。

  但见那刘健掇开玉娘双腿,使阴门大敞,没 没脑一阵乱刺,霎时又七百馀下,玉娘声喘气急,唯伊呀浪叫不止,双腿倒控刘健腰臀,双臂又勾紧他的颈儿,柳腰款摆,肥臂乱耸,刘健淫心勃发,遂将玉娘金莲高拜,埋首挺尘柄首身大弄,又抽送近一个时辰,淫水四溢,已三换巾帕,对丢了六回,方才一歇。

  稍歇片刻,刘健尚未尽兴,赤精条条跳将下床,令玉娘横卧,捞起双腿扛於肩上,挺起紫涨涨尘柄狠命一 ,玉娘白眼一翻险被 死,花心几欲被捣碎,遂摩擦趐乳,叫快之声不绝於耳,刘健春兴发动,猛冲猛撞,又是乒乒乓乓一阵大弄, 得玉娘死去活来,骨趐神颠,丢个不止。

  玉娘知其精至,遂颠摇大动,浪呼震屋,刘健尘柄急抖,阳精泄出,玉娘仰承,阴精亦来,又对丢在一处。

  那刘健话儿郎当而出,带些精水直流地下,玉娘牝户狼籍不堪,红肿一片。

  玉娘取了帕儿,俱揩了一遍,上得床来,代整衣衾,摩抚之间,刘健那话儿又兀自挺立,玉娘欢喜,急又去捻,见不甚硬,遂俯身启口吞下,馀精舔个干净,那话儿作威作福,口不能容。遂然窜出,玉娘纵身而上,照准就桩,尽根没脑,刘健手捧纤腰肥臀,兴念又狂,耸身相弄,玉娘颠套墩桩,舞个风雨不透,极尽风骚本事,刘健猛力深刺,下下不离花心,二人又干了一个时辰,方才大泄一回,雨停云止,落得满床阳精淫水,急净柄涤牝,相拥而眠。

  翌日,刘健携玉娘进宫,拜见张达。张达见刘健所带之妇光艳照人,遂把眼紧紧的盯住,玉娘下跪请安。

  张达道∶“拜见咱家,何来?”

  刘健道∶“奴才因从城门下过,见王成首级,臭气难闻。”

  张达道∶“他之与我结怨,正欲使他现世。”

  刘健道∶“奴才便知公公要他现世,却为他扬起了美名。”

  张达道∶“示众乃不幸,有甚美名?”

  刘健道∶“奴才适才见三个人进城,一个是本处人,两个背着包袱,必是外省人,两人忽向本处人道∶‘这城下挂的是何人首级?’那本处人答道∶‘此是三世忠监王成的头颅。’那外省人道∶‘我亦素知王成的忠名,只是不曾见面,今却识个头颅,不知被谁害的。可惜!可怜!’三人便看一番,方才入城。岂不是扬他美名?依奴才愚见,何不将首级丢在黄河漂流,使他阴魂无归,岂不更好!”

  张达点头道∶“是。你便将王成首级丢下黄河去罢。”

  刘健道∶“但恐守城官不肯,奈何!”

  张达道∶“不妨。”即写了一张手谕。又道∶“与尔带去,付与守城官看过,说朝廷若有甚言,咱家抵挡。”

  且说这守城官任良为官多年,生性淫荡,不知多少良家妇女过其城门,而被挡住奸污,此人为人却极为精明圆滑,故许多因被奸淫妇女,却无一人报官揭丑。

  刘健深知守城官的城府,辞别张达回来,便与玉娘权宜,让玉娘以色相诱,此事定能成全。

  二人直上城头,任良忙接入城楼。双方见礼坐下,那刘健的造访并不让任良在意,倒是他那身边一个娇娇娆娆的妇人,让任良神魂渺渺,已欲不能自持,遂目不转睛的相来相去,玉娘见守城官属意自己,遂眼角眉梢悄悄带情书,诱那任良入瓮。

  刘健看在眼里,也佯装不见。稍息,刘健就将手谕付於任良看过,任良为官多年,奸诈无比,看过手谕後,深觉不疑,但想刘健今日,却惶惶不安,又有些疑惑,遂欲与刘健一道同扔首级。

  刘健听罢,不觉诧然,暗忖道∶“若应他,岂不是坏了事麽?”那守城官执意要同往,遂不得已,便将事情原委道了出来,刘健遂给他一千银两作罢,言讫,色眼却直望玉娘。

  刘健见状,便向玉娘丢了个眼色,玉娘遂向守城官柔媚的道∶“任大人,今宵小女子想在这城头玩耍,不知任大人肯屈尊相陪麽?”

  守城官道∶“我倒求之不得,可你那位官人可否应允?”

  刘健道∶“古谓妻子如衣服,他尚且不是我妻,任大人可自便。”言罢,辞别玉娘与守城官,取了王成首级,置在一箱中把箱架在肩上,飞奔到了客店。

  且说守城官见玉娘留下,真如吃了蜜糖一般,遂大献殷勤,美酒佳肴,尽皆搬来供玉娘品尝,更是举杯殷勤相陪。

  酒过三巡,守城官已是春意朦胧,那玉娘则也被灌得似醉非醉。守城官便抱起玉娘,挟带八分酒气,与那玉娘宽衣解带,手儿发狠,将个抹胸扯落,露出粉嫩趐乳,守城官只手满握,把口去嗫咂另只乳儿,未及咂稳,那玉娘早已隔着裤儿,捻他尘柄,力大了些,双双跌於床上。

  守城官假做酣睡,那活儿兀自挺起,欲将裤儿抵穿。

  好一个玉娘,必竟是风月场上惯手,一阵笑骂,探纤手与他解裤,守城官亦不言语,轻将腰抬起,玉娘扯不下,原来那物儿忒大,阻滞不前。

  任良笑笑,着力扯下裤儿,玉娘定睛看去,那话儿卜卜乱跳,玉娘欢喜,竟俯首纳於口中吞吃不已。

  守城官被玉娘吃得兴急,遂剥尽玉娘的裤儿,但见小小儿脐儿之下,嫩毫数茎,中间一道红鲜鲜紫艳艳的缝儿,正咻咻而动。守城官如何熬得,遂扶住尘柄挺身照准妙物顶入,玉娘疼痛难忍,遂仰卧蜷曲,守城官上得床来,推起玉娘双腿,照准又刺,玉娘急躲,却扑个空,情急之下,覆住玉娘,腰间发力,尘柄胀挺挺的,於玉娘腿间一顿乱戳。

  玉娘被他一折腾,竟亦春心飘发,那牝户被尘柄乱研乱擦,渐渐生出些丽水,蓬松松的,守城官大喜,扶住硬冲,籍着溜溜淫水,陷入半个龟头,却艰涩不能再见,又欲发力去,那玉娘大叫痛,急用手推阻其胸。

  守城官把舌吐於玉娘口中,搅转几周,津流满腮,下面春水愈发汪洋恣肆。

  玉娘遂扳着自家臂儿大力迎凑。突暴水浓浓滴露花房,仗尘柄刺信,大冲大撞,约五百馀度。

  玉娘魂灵儿飘至九霄,手扪趐乳,伊伊呀呀的叫,生一回,死一度,连连抛丢,又弄了近半个时辰,玉娘牝中春水已渐渐枯断。

  守城官见状,方才深纵几次,龟头紧涨,阳精陡泄,玉娘承那玉露又丢了一回。弄得满床狼籍,二人起身揩抹一回,交颈而睡。

  却说王涛正在客店闲坐,满店许多人吃酒。刘健恐臭气薰人,忙带进王涛的房子,将箱子推在床下。

  王涛见是刘健进房,问道∶“公公取来与否?却是如此的匆惶?”

  刘健笑嘻嘻道∶“快取金来!”

  王涛道∶“现钱交现货!怎麽只管来取金?”

  刘健向床下拖出箱子,道∶“首级盛在箱内,快去取金来。”王涛忙开箱子细看,果是王成首级。

  刘健摇头道∶“你却多心,三千两银买一首级,难道我使个假的哄你不成?”

  王涛便把原付金付刘健,刘健接了验收,笑问道∶“王兄买此,是要合药,或是做香囊?请闻其详。”

  王涛∶“人活一世,以慈善为怀,因见此首级污臭不堪,作个好事,买来埋葬。”

  刘健暗想道∶“世间有此愚夫!三千银两买首级做好事,倒是奉承我的时运来了。”

  刘健辞别回府,将银子藏过,方见张达道∶“已将王成首级,投向黄河去了。”

  张达道∶“果是能干,且退去罢。”刘健退下不表。

  且说王涛得了王成首级,令人制木桶收贮,差家丁带往河南河中府,交王海收葬。自己在吏部使些钱银,过了数日,得旨面君,正德仍复其为谏议大夫。

  王涛退朝,免不得拜见上司与同僚。过了几日,方才明白王成之事未始。这一日对家人道∶“可恨张达谋害王成,今又播弄国政。吾当具表进谏,为国除奸。”家人劝道∶“张达奸党众多,朝廷信任,老爷进谏,岂不负薪救火,自损其身?稍缓数年,奸党少衰,会齐僚友进谏再除之。恐其欲速反难成功。”王涛怒道∶“尽吾职分,若不进谏,岂不负先帝厚恩?就有不测亦得万古留名。”遂具谏表。

  次早进朝,朝拜毕,把表俯伏道∶“臣谏议大夫王涛,有事请奏。”

  正德道∶“何事奏来?”

  王涛道∶“臣因奸监张达,怀恨司礼监王成,先帝驱逐之故。通令奸党程良、焦廷,冒奏王成侵用库银。陛下误听馋言,屈斩王成,悬首示众,不意张达又贪财藐法,胆将王成首级卖银。实属欺君。乞陛下明旨,将众奸究治。愿使王成冤枉有伸,国家幸甚!”说罢,将表呈上。

  内监接守,呈上帝来。

  证德览毕,叫道∶“程良、焦廷、张达等,怎将王成首级卖银?现王涛进谏,有何分辩?”

  程良、焦廷忙跪奏道∶“陛下休听王涛谗言,若论王成,侵欠库银,明旨处斩,怎得说臣等谋害?查得王涛,系王成义子,倚仗王成势力为恶。王成已斩,故挟恨於欲害臣等。乞陛下圣明,将王涛冒奏斩首正法。”

  又见张达俯伏奏道∶“太祖有制∶外臣不与内宦相交,实生弊端,今王涛身居二品,公卿反拜内监为父,辱国已极,且王成侵欠库银,抗旨谕斩,与臣何干?若云将首级卖钱,越法欺罔,天下岂有将首级卖银,来罔法之罪?此必王涛令人盗取,企图诬陷奴才。陛下如若不速斩王涛,无以教戒臣子。”

  正德龙颜大怒,指王涛道∶“大胆王涛反拜内监为父,却又盗取首级,图陷他人,若非张达分许,几误中你奸计。令武士将王涛押出午门,斩讫报来。”

  武士忙上前提,王涛跳起来,双手拦住道∶“且住。”便道∶“明是张达使人向守城官去取王成首级,便叫怎说是臣盗取?陛下可宣守城官一问便知。”

  正德大怒道∶“还敢顶嘴,武士速速拿出斩首!”

  武士领旨,并押王涛出斩。

  可怜一位正直大臣,顷刻命毙,帝传旨∶“将首级挂在午门示众!”龙袖一拂,驾退回宫。

  王涛家丁买备棺材,收殓王涛,埋葬不表。正是∶
  三寸气在千般用,一旦无常万事休。

  且说张达出朝,对程、焦二奸道∶“方才若非二位言王涛系王成义子,这亦不致丧命。”

  二奸道∶“门下度公公不知,故此说破。但不知王成首级系何人打发?”

  张达道∶“此乃必是刘健所为。”即把刘健叫来,问道∶“我前日令你将首级,置於何方?”

  刘健跪下禀道∶“已将首级丢下河内了。”

  张达大怒,喝道∶“胡说!还敢瞒我!你将首级卖银,还说丢下河内。”便将王涛进谏之事,说了一遍。“若不是我权势浩大,岂不被你害了?你还敢当我面胡说!”

  刘健见事情败露,只得说出,将王成首级来去之事言明。道∶“奴婢只当他是富足人家,好作善举,只得将首级卖他三千银两。”

  张达喝道∶“胡说!哪有三千两买首级之理?”刘健跪下禀道∶“原银尚在。”张达看过,令小监收入内,便对刘健道∶“你敢瞒我,定当受罚。”刘健惊道∶“奴才负死人头无取工钱,又取晦气,今要受罚,实在吃亏。”

  张达笑到∶“我不罚你银两,只罚你今年夏天,为我扇凉。”刘健连忙磕头∶“多谢不罚之恩。”原来,张达身体肥壮,每到夏天,必令小监扇凉。是年天气早热,即叫刘健扇凉。

  这一日,张达早膳後,坐在後堂醉翁椅上,吩咐刘健道∶“小心扇凉,安我睡也!”刘健领命,执扇扇了一会儿,只见张达鼻息如雷。刘健因日夜扇凉,暑天困倦。因见张达睡去,即将双眼偷合。不意一阵昏迷,手中玉扇误击在了张达鼻上。

  张达叫声“啊呀”双手捧定鼻子。刘健惊得魂飞天外。慌忙跪下。

  张达翻身起来指着刘健骂道∶“你这狗奴焉敢打我鼻子?”

  那刘健本是伶俐快言之人,遂接口应到∶“奴婢适才见公公睡去,鼻内突出两条血涎,或伸,或缩,我想∶‘鼻孔内有此怪物,必为後患’故用扇打之。不料缩入鼻内。”

  张达半信半疑,道∶“胡说!好好鼻子,哪有此物?”

  刘健道∶“公公如此大贵,想是原神出现。”

  张达暗想,疑信参半。即对刘健道∶“既如此,可唤个灵验相士,问端明由,如若不然,定斩你头来!”刘健胆怯,领命出府,回到自己府上。

  且说那玉娘尚留在刘健府上,见刘健愁云满面,便道∶“官人因何事而不快?”刘健便将今日为张达扇凉之事说了一遍,言罢,又叹了口气。

  说来也是巧,即在此时,门外一人高喊道∶“相面算命。”两人遂奔出门外,叫住了相命的驻步。

  只见这一位相士,年纪三十多岁,生得形容古怪,两鬓且胡须丛生,穿的一领蓝布袍,左手执一把苏白扇,右手执一枝白面招牌,上写道∶“信州张半仙相命。”

  且说这张半仙虽说牌子上写得明明白白,实则是江湖骗子。多年行走江湖,假藉相命这一幌子,敲诈勒索,花言巧语,并奸污了不计其数的良家妇女。

  时见一男一女向他走来,不觉心中一动,暗忖道∶“行走江湖数年,竟还未见这般妖艳妇人。”乃至连刘健唤他他也未曾觉。

  那张半仙回过神来,慌忙应答。

  刘健问道∶“相士,你相法精否?”

  那张半仙见是内监打扮,连忙答道∶“若论小生相法,灵验无比,因为不曾漏空,故人称我张半仙。或会腾空,便是张大仙了,未知公公有何见教?乞闻其详。”

  刘健道∶“如此算是有准了。”

  张半仙道∶“岂敢,若论相命,毫无差错,若是腾空,只是驾云,学得一半,所以不应口。”

  刘健听了,连忙摇头说道∶“这个使不得,我是要寻个不准的。”说罢,拱手而去。

  张半仙点手叫回。问道∶“公公因何欲寻不准的相士?却是何故?”

  刘健道∶“相士有所不知,我公公乃是司礼监,姓张名达。因早间酣睡,着我扇凉。咱家一时磕睡,误将扇子打中他的鼻子,我恐他责打,只得诈说他鼻内伸出两条血涎,所以将扇打下。不意那血涎缩入。我公公被瞒过,略有几分相信,令我叫一个相士,问明委曲,你既相命有准必定说无,那时岂不害我?所以欲寻不准的相士。”

  张半仙听了,笑道∶“这个容易!我今便说血涎何如?”

  刘健道∶“如此便使得。请道人入府来。”行了几步,刘健向张半仙道∶“先生与他相命,若能将他昔时至今,说得分毫无差,必能重赏。我先将我公公一生事业,并其所欲为,尽於你说明。若得命金,要与你四六倒分,可好麽?”

  刘健又道∶“你可知道我公公富贵惊人。他若欢喜,我再从旁蹿掇,这命金便多了。”

  半仙道∶“如此便从命了。你可把他的始末告之於我。”

  刘健道∶“我公公醉後常说,他幼时穷苦。六岁便被人收养,至六岁继父病故,他便放荡,及十八岁继母亦亡。迨二十一岁,数千家资贻尽,投亲不相,几欲投河而死。幸遇异人赠药阉割,故得富贵。今全心指望为帝。你若说得中窍,他自会欢喜。故不在乎千万银两赏赐!”

  半仙道∶“知道了。”将事儿如数道完,刘健遂着人添上酒菜,殷勤款待半仙,并道∶“先生这次定要相帮,如若不然,咱家性命恐难保了。”道完话,遂连连向半仙敬酒。

  半仙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承蒙抬爱,多谢多谢,不过,我们相命之人所到之处,若有人相命,必得我们考验,才能知其诚心,否则,即便重赏,我们也无能为力。”言罢,两眼紧盯在旁一言不发的玉娘。

  话未说完,刘健已忖知半仙的弦外之音了,这分明是要挟自己,但自己身家性命旦夕,也只能忍痛割爱一回。

  刘健便道∶“先生有何求,但说无妨。”

  半仙佯装一本正经道∶“若能将这美妇容我消遣一宵,你那之事一定当办妥。”

  刘健道∶“这个也容易!”二人大笑不表。

  是夜,刘健为其方便,便出府去,这半仙为自己的算计而喜庆,更为有这个绝色美妇消遣若狂。

  玉娘见半仙如此好色,便戏道∶“先生既垂涎於我,又怎样便我快乐?”

  半仙也不言语,老着脸儿,遂一把搂过玉娘,滚至床上,玉娘含羞带怯,浅笑吟吟,半仙欲火发动,腰间那话儿已是卜卜乱动。

  半仙急急卸去衣裳,欲求欢,玉娘半露趐胸,不肯解卸衣裙,半仙去捉,玉娘闪身躲入床帷,半仙涎笑又捕,扯掉半幅罗裙,玉娘假意嗔怒却将个半遮半掩的丰臂耸起,凤眼斜视半仙,并玉脚去钩。半仙欲心火炽,急去解玉娘绣衣,尽悉除下,见玉体莹莹,两窝趐乳坚挺耸立,那牝户白嫩嫩的,丰隆柔腻,桃瓣激张。

  半仙探进一指,紧狭深幽,花心嫩滴滴浮起,这一探,欲火便卷然升起,遂摆正玉娘身子,掰开双腿儿,牝户洞儿门户大开,春水欲滴,半仙挺身就刺,恰逢玉娘拱臀相迎,一声脆响,龟头已达花心,玉娘浅吟低息,双臂紧搂,腿控於半仙臀上,帮衬其深入,半仙便耸身肆意大弄,不下七百馀度。

  半仙乘胜而进,一挺一抽,玉娘急用手阻,连连呼痛杀,半仙箭在弦上岂有不发之理?只是悬空而弄,做些迂回手段挑逗玉娘,不一会儿,玉娘竟牝户外骚水流出,半仙见有机可乘,遂顺着水路而上,直搅得玉娘户内翻天地动,仿若是千百条虫儿在里抓咬,在玉娘已是昏迷之状,半仙遂鸣鼓收兵,暂养兵蓄锐。

  稍作休整,半仙便将玉娘捞起,双手抬於玉娘臀後,自己则耸臂相凑,这般,玉娘整个儿人悬在半空,贴在半仙身上,浑身无力,仿若腾云驾雾,牝户内已是火灼难过。

  半仙又是一阵吼叫,腰上发千钧之力,玉娘顿觉牝户仿若裂开,一阵撕痛,半仙猛然扔掉玉娘,以泰山压顶之势,抬起玉娘双腿,倒插而入,其气势若雷鸣电闪。玉娘已软弱如泥,淫水刹那汩汩而流,半仙则轻拍牝户,让那淫水泻流不止,玉娘已无回天之力,怎奈半仙还要逐水套弄,致使那阴精泄得空空如也。

  二人云雨方毕,一番甜言蜜语,倒也不似苟合之欢。

  正是∶
  谁逢美色不欢欣,待旦焚燎就此论;
  况是风流出世品,那甘寂寞坐空亭。

  且说次日,刘健二人上得殿来,刘健入内向张达禀道∶“相士已带到。”张达道∶“未知精否?”

  刘健道∶“因是相法极精,人都称为张半仙。”

  张达道∶“如此唤进。”刘健即出,引张半仙来至庭中,将招牌挂开壁上,走上堂作揖,正要跪下。

  张达叫到∶“给我相命,须从实道来,自不见怪。”

  半仙指道∶“公公眉梢散乱,早运艰难,幼年衣食不周,饥寒交迫。未知有否?”

  张达惊叹道∶“先生只管说来。”半仙道∶“公公直至六岁时,呼奴唤婢,并觉衣食富足。”

  张达道∶“先生洞见如神,非止半仙,真是真仙了。”

  半仙道∶“不敢!此乃凭相言事,非有异能。细观尊容,自六岁後途咸享直,至年岁二八,运行太岁,双亲早丧,家业零落。至二九萱亲并调,由此运途坎坷。行至三七,流离颠沛,几至丧生,然苦尽甘来,二十七岁命逢专禄,时运交泰,富贵难言。”

  张达道∶“先生果真高明!”遂着人取银一百两。赏於张半仙。张半仙见状,惊奇无比。

  刘健见状,便道∶“张先生,我公公一百两银子,送你为命金,休要嫌少。”张半仙见刘健一发的使眼色,遂探手接过。

  原来,刘健私下议论,若张达悭吝,他二人便设谋害他一回,因张达无档之物,若有男女在他面前消遣作乐,定会让他磨折难熬。

  好一个张半仙!眼珠儿一转,便对张达道∶“公公虽而今官运享达,相安无事,但待到梅花开放之时,你却有灾星降临,大难难逃。”

  张达惊道∶“如何才能化解这灾星?”

  张半仙道∶“好办法倒是有一个,却不知公公肯否应允。”

  张达道∶“若能将这灾星化去,老夫定从吩咐。”

  张半仙道∶“公公此时无房第之能力,若亲眼目睹男女亲进作乐,将阳气逼在体内,定能抵制那灾星降临,由此公公日後必然大吉大利。”

  张达想道∶“却有这等消灾方法?”但又想这半仙相命预测甚准,此法定有灵验。便问用何人最好?

  半仙道∶“这般事儿,须要从宫中挑出一对男女,凡皆公公最相识的,最为甚佳。”

  张达略一思想,便对刘健道∶“你且着人将程府程良之妻金莲儿请来,速速去办。”张半仙和刘健俱都告退。

  且说程良见张达差人唤金莲儿,情知不得好事,但碍於张达於朝中势力强大,也不敢相违,遂命金莲儿速往张府拜见。

  且说这金莲儿自小於京中长大,因自幼早离父母,遂被程良巧娶为妻。那程良脾气古怪,故金莲儿於程府也是日子难过,可怜一枝独秀,苟且偷生矣!

  不消数时,金莲已至张府,此时正值月淡夜黑,备过酒饭後,张达便大张明灯,行那消灾事宜,却在灯火相映之下,这金莲儿倒是出奇的美,但见∶
  髻拥轻云堕,眉描新月湾。
  嫣然有馀媚,袅娜自家蛮。

  张达相得又发呆,遂移步刘健身边,交待了一番,刹时,刘健脸红似血。如何也末想到主子会令他与金莲儿取乐!迫於主子之威,何况那金莲儿身体娇柔,怎不动心?便向金莲儿身边走近。

  金莲儿站在那儿,已见他二人耳语,遂已明白,不由得一阵心惊胆颤,但转念一想与程良结合多载,却未尝到欲仙欲死的滋味!人言天下最快乐之事莫如裙下档中勾当,今既来之,何妨试一试!

  那刘健被美色迷住,遂一把搂过,滚至床上,金莲儿含羞带怯,浅笑吟吟,刘健愈发火动,腰间那话儿早已饥渴难捺,急扯裤儿不下,倒是金莲儿探纤手解其裤带,卸掉裤儿,那话儿一跃而出,惹得金莲儿一嗔,纤指捻住,摩荡不止。

  刘健也不顾公公在旁,急去解金莲儿绣衣,尽悉除下,见玉体毫光微射,两窝趐乳颤颤,花苞白中透红。丰隆柔腻,少许茎毫,长不及二寸。

  刘健早已兴发,顺势覆在金莲儿肚上,下面一阵乱戳,金莲儿耸起玉股迎上,百般曲承,相互摩擦了一阵,金莲儿遂躬下身去,樱唇微启,含住龟头,纤指复转抚其根,刘健全身爽快,口中不禁轻微喘息,神魂飞越。

  张达始时还正襟危坐,见他二人一绸缪,不由得心似蚁钻,身子不由自主摇摆。

  金莲儿吸吮了一阵,已是星眼朦胧,刘健见其骚发,遂潜摸而至於臀後,照准桃瓣,挺尘柄就入,恰逢金莲儿一耸,遂秃的一声,尽根而入。

  金莲儿已伊呀声出,大迎大凑,刘健也发力大弄,尽抵花心,全身畅美,霎时抽拽三百馀下。

  金莲儿将两条腿儿掰开,勾在床栏之上,刘健见这光景,便挥枪大举侵入,半条身儿陷入其中,反把金莲儿架住,又扳其香肩,腰上着力,抽送不止,金莲儿伊伊呀呀乱叫不绝於耳。

  那张达割阉之前,何事不见,何事不做,今虽净身,奈何心却不曾静,竟被激起阵阵欲火,似忘了太监之身!

  金莲儿伊呀叫得山响,欲渐至佳境,刘健也觉稍疲,遂紧抽慢送,渐行那九浅一深之法,时快时慢,时深时浅,金莲儿被撩拔得欲火焚身,放了手儿,扳住自家肥臀,猛掀一阵,叫快不绝,刘健又发狠深抵已浮起娇滴滴的花心,紧啃慢咬一阵大弄。

  金莲儿一头掀凑,一头斜眼见张达在旁已是焦燥不安,其态令人忍俊不禁,心想道∶“何不撩拔他一下。”

  金莲儿遂星眸闪动,浪声浪气勾引道∶“不想你这贼囚还会耍些手段,弄得我浑身趐软。”

  刘健心知他在戏弄公公,便也把舌尖去舔金莲儿的香唇,道∶“我的好姐姐,这一招老实着哩,待我再弄个手段与姐姐耍一回。”刘健说罢又急急抽送起来。

  金莲儿被 得晕去,那里还知刘健再耍甚麽手段,刘健见金莲儿全然无息,慌忙拔出阳物,捧起金莲儿粉面以口布气,少顷,金莲儿呀的一声缓过气来,佯装骂道∶“你这死贼囚,不与你耍了,一个老汉推车险些要了老娘的命,扶我起来罢!”

  刘健顺势将暖玉温香搂了个满怀,那物儿又直楞楞竖起,金莲儿捻住不忍放手,刘健道∶“想必姐姐还要贪吃麽?”言罢长拖拖的斜卧在地上,遂掰开双腿,让那牝户突露,适才一阵缠绵,牡户内已是淫水汪汪。

  刘健已鏖战多时,早已阳精几至,见金莲儿又呈手段,遂恣意狂荡,狂抽乱插,金莲儿不禁香汗淋 ,伊伊呀呀的浪叫。那淫水儿随那物出入,挟带而出,唧唧的响,刘健淫兴又狂,尘柄锵铿,於牝户内大肆冲撞,遍体濡湿,直至佳境,二人方才云收雨散,取了帕儿,揩抹干净,勾头交颈,情意绵绵,早将那太监公公丢在一边,视而不见。

  正是∶
  蜂忙蝶乱两情痴,啮指相欢总不如。
  如使假虞随灭虢,岂非愈出愈为奇。

  那张达见这般光景,全身如火如炭,身软如泥,口中唾液不止,头目森然,险些一头栽倒於地。

  刘健稍作休息,见主子如此模样,心中好笑,遂过去扶住张达,登觉他浑身冷汗淋身,不住打颤。

  张达一番熬煎,着实难过,一股无名之火腾然而起,指着金莲儿大骂∶“骚婆子!还不滚走!”金莲儿遂整好衣裳,丢给他二人各一个媚眼儿,方才肴馔袅袅娜娜离开了张府,张达又是一记耳光打在刘健脸上,怒骂道∶“竟敢当着咱家的面恣意寻欢。”刘健呆着脸儿也不言语,张达更是气得三尸神暴跳,奈何刘健唯唯诺诺,张达悻悻而去,至卧房兀自闷闷睡下。正是∶
  为人风泛怕空房,漏声才定多欢宴;
  将军闯来随入关,谁去险似盘山栈。

  不知张达是否灾星退去,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回 程良私报前缘仇 张达施计终送命

  诗曰∶
  弦月星河明,露下清且塞;
  乘搓隔成汉,安用徒心酸。

  且说金莲儿回至程府,程良一见大为不快,遂向金莲儿问去张府来由。金莲儿迫於威慑,遂将原本道出,程良醋性大发,遂向金莲儿施些拳脚,可怜香躯,又经摧残。

  这程良报复心切,但此事是张达作主,不可向他发作,便将这股怨气结在刘健身上,忖道∶“刘健一个小小太监侍从,竟对我家妻子不恭,岂不是欺人太甚!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谋他妻子银娥一回!”主意打定,遂撇下金莲儿独自出去散心。

  书中暗表,原来,刘健家眷住在京城城西门,那里人口稀少,程良即便去,也不会有人相识,况那刘健常随张达左右,很少回府。

  是夜,万赖俱寂,繁星满天,一弯残月。程良蹑手蹑脚便赶至刘府门首。却不敲门,逾 而过。

  院内四遭寂静,只见一屋却灯火通明,程良即挨身过去,伏在窗中向内窥视,只见屋内银烛高烧,地上一个水雾缭绕的浴盆,盛满浴汤。银娥正欲宽衣洗浴。

  程良暗喜道∶“那银娥定是要浴身,且先来饱看一回。”

  此时,那银娥先把罗衫脱下,露出那凝脂般的光滑身儿,臂儿白松松的,好似藕节一般,那光油油的趐乳儿,活泼跳动,两点乳头腥红可爱,银娥又将裙裤卸下,但见小腹,光润洁白。那肚脐之下,稀稀的几根毛儿,红鲜鲜的一道缝儿,盆中汤气缭绕好似那梨花罩住了西施,似美玉无暇,妖姿艳质。

  程良看了,不觉神魂颠倒!暗忖道∶“都说那刘健妻子似天上仙女,果然不同凡响!这银娥因丈夫很少在家,定少鱼水之欢!今宵且让我聊慰其饥渴。”一头乱想一头紧看。

  移时,那银娥浴洗完毕,遂上得牙床斜靠凤枕,玉体横陈,不禁忖道∶“如此孤清度日如年,如何熬得?恨不能私奔野汉以消欲火!”竟叹个不止,又想到是有夫之妇,怎好干些逾 钻穴勾当?只能强抑春心,再忍欲念,静候郎期。

  正在胡思乱想,却见门吱的一声开了,不由得大惊,细觑方知是兵部尚书程良。急道∶“你夤夜闯入,意欲何为?”

  程良一步至於床前,轻声道∶“银娥儿,你的美貌下官念记难忘,今天赐良机,成全了下官,即便是死也无憾!”言罢,张手而扑。

  银娥也不顾全身裸裎,忙伸手扶住程良,程良见他顺了,便道∶“若能成全,我定能让你魂飞瑶台,魄散九宵!”银娥听罢不由一阵窃喜,不意今宵有此好事!天赐良机,岂能推诿。

  银娥佯装羞怯难当,以手掩住粉面,臀儿却摆个不停。

  程良按不住心猿意马,裆下之物呼之欲出,跨上前去,展双臂搂住银娥纤腰。银娥轻叫一声,放手疾看,不禁两颊绯红,挣牝了几下,再也不叫,任那程良箍得铁桶一般,任其轻薄。

  程良大手在银娥身上恣意游走,一只手探大趐胸,那乳峰被搓揉得微微硬涨,另一只手则暗渡陈仓,滑向下体。摸住那肉鼓鼓的阴户儿,不觉连声叫道∶“有趣!有趣!香得紧。”摸在那儿,爱不释手。道∶“这张好物,不知经过多少了,等我今宵,趁此明月,捣碎了花心罢!”

  银娥反讥笑道∶“你若捣得碎,算你是好汉,若捣碎了花心儿,我这物便让你吃了!莫要乱将将的摸罢!快 罢!”

  程良当下倾倒玉山,急急卸掉裤儿,那话儿活鲜鲜的跳了出来,怒发冲冠,遂分开银娥双股,正欲刺入,那银娥骚发发的,竟又想阻。这一遍一拦,反让程良淫兴大起,哪管生熟,硬生生的将那物直直的射进那肥肥腻腻的牝户。

  银娥半推半就,以手掩面,将个身儿左晃右摆,那物儿入在里面又被逼甩出来,再不得其门而入,急得程良苦苦哀求。

  银娥身儿只管摆动不停,似那风儿吹杨柳一般,骚达达的。银娥暗想道∶“男人儿此时原是这般模样!待我再让他受些熬煎。”

  程良见攻城不进,登时大怒,乾柴见火岂有不烧之理?遂按住银娥双手,让他推开一字,虎扑豹跃,覆在嫩嫩肚腹之上,银娥被覆得严实,不能再动。

  程良遂探出一只手儿捻住那话儿,急觅那牝户,那话儿在户门外一阵乱刺,不消会儿,那牝户外已是阴水泛溢不堪。

  龟头儿逆水而上,秃的一声尽根没脑。

  银娥呀的一声,仿若牝户里插进把火棍,灼得难过,口里不禁伊伊呀呀乱叫个不停。

  程良耸身大弄,霎时就有七百馀度。再看银娥,娇喘微微,媚态盈人,程良欲火又炎,架起银娥儿粉腿於肩头,跪於床上大肆抽送起来。

  银娥顿觉小肚子里又多了一截,在花心深处乱冲,遂瘫开身儿任他抽送,闭目受用。

  程良挥戈舞枪,左拼右搏,一阵猛干。

  银娥已是香汗淋 ,那牝户外阴水潮涌,口里不禁大叫道∶“心肝! 死我了!住了罢!我出娘肚皮还是头次遭上这大阵,且饶了我罢!”

  程良见状,遂徐徐而动,那阴水汩汩溢出,银娥早已丢了又丢,眩晕不已,程良那物儿呈威作福,趁其不备,又跃马挺枪偷袭了一阵,可怜那银娥被杀得堪堪欲毙命,口儿冰冷,四肢俱疲。

  程良慌了,忙俯身口对口布气,吸了又吸,揉了又揉,银娥才缓缓睁开眼,徐徐骂道∶“天杀的! 死我了!快来用舌儿替我杀火!”

  程良忙扒在牝户上,舌方凑近湿淋淋批户,一汪淫水遂泉涌般而出,迸了程良一脸,程良含些在口里,觉得那水儿淡淡的又有些咸咸的,便问道∶“下面这张口儿好受麽?”

  银娥嗔道∶“开始火烧般痛!”

  程良道∶“及至後来呢?”

  银娥道∶“自是一段酸痒而不肯割舍。”

  程良心生爱怜之意,怎奈那话儿不依不饶,遂向银娥道∶“我欲饶你,他却欲入,怎生为好?”

  银娥道∶“我只消歇一会儿,你那话儿还想钻洞,尽管让他钻好了!”言罢,银娥起身,双手撑於床沿上面长跪,双股尽力耸起,将那艳红红的牝户突露,桃瓣咻咻吸动。

  银娥道∶“心肝!这招为隔山讨火,看你这贼囚如何讨法?”

  程良兴起,立起身形,手扶那物着力挺进牝户半根,又把双手捞住双乳,猛力又一挺,尽根而入,银娥呀的叫了一声,程良前拉後推,直 得银娥连叫欢声。那淫水在双股间淋 而下,程良发力如虎,那床也被弄得乱响,一阵乒乒乓乓的猛撞,银娥又瘫软在床边,程良也洋洋大泄,馀精流出银娥的牝户,滴滴而下,满床皆是。

  程良见银娥已是无力再战,便戏道∶“你那洞儿怎麽涨潮的一般?”

  银娥知是讥笑他,便道∶“不是你那物儿推波助澜,焉能如斯?”

  程良嘿然道∶“即抵挡不住自不必叩关讨阵,未曾见过死不投降而带病出征的。”

  银娥道∶“休要取笑!”遂让程良仰面而卧。银娥旋即翻身上马,紧夹玉股。那话儿在银娥牝户无处可躲。

  银娥将那话儿捻在手中,一阵摩弄,那物儿又硬梆梆挺立,银娥把手导引,待龟头探入及肉洞及寸,急放开那手,肥臂趁势一桩,尽根抵至花心,遂套动起来,一上一下,时轻时重,臀翻白雪,直覆得程良大喊卵儿痛,原来银娥桩套无序,直如泰山压顶,那卵儿竟也入进了半截,浑不知觉。

  银娥方才还是偃旗息鼓,高悬免战牌,这当儿,又军威大振,狂颠乱桩,舞得生风,唧唧乒乓直响,花心怡爽,银娥淫兴至酣,兀自处处扪其乳浪叫连连。程良早已溃不成军,阳精频丢。那话儿望门泪流不止。银娥在紧要之处猛套几下,觉牝内一紧,又一放,阴精便又如潮而涌,竟流了程良一小肚儿,程良把手一揩,湿答答的。

  云停雨驻,两人如泥般,瘫在了一处。有诗为证∶
  倒流一江水,满溢巫山云。
  只因一点水,惹起万波涛。

  程良爽快至极,与银娥又绸缪了一个更次,不觉东方已发白,急整衣而起,赶回程府。

  回头再说张达,因其一心趋媚皇上,故深受皇上宠爱。张达遂在朝中胡作非为,文武百官,敢怒而不敢言。

  张达春风得意马蹄疾,自是风光。一日竟恰逢一江湖相命术士,此人说那张达有九五之尊之相,张达甚喜,遂暗留下其为军师,与群奸苟合一处密谋大事。

  张达竟欲登大宝,蓄意图篡江山。一头密谋与三界山同党做那谋反,一头唆使皇上,为他修筑养闲府。并上奏皇上,修筑养闲府所需银两可向文武百官各州府县大小官员及平民百姓征收。此举令百姓苦不堪言,大小官吏也闹得沸沸扬扬。

  且说兵部差官周段,身带朝廷文书,前往山东大同关提督府催银。

  这大同关提督文贵,年四旬馀,由武进士出身,历升至此。父文阁夏,乃三朝国老,岳父乃世袭英国公张茂,势力浩大。除授大同关提督,先斩後奏,听调不听宣。

  文贵知其银两为修筑养闲府所用,遂破口大骂奸臣张达,并将周段赶出府去。

  周段催银受辱,遂回报於张达。张达怀恨於心,与众奸臣商议,矫旨一道,又假造十三道金牌。谎称朝廷军务急事。宣文贵回京。

  文贵正欲赴京,却被细心心腹识破这十三金牌乃是假造,文贵大怒遂作罢。

  张达恼羞成怒,又欲谋害文贵在京的家眷。却被文贵预知,遂派人营救。中军官李良酒醉狂奴,巧计救出文贵的家眷,星夜遂回大同关提督府。

  张达计未成,又生一计。忽忆起皇上曾做过一场桃花梦。遂极力撺掇皇上去圆那桃花梦,皇上耳软心活,竟许作江南之游。张达便密令三界山同党,在皇上必经之地同州埋伏重兵,意欲劫驾。

  张达同党正欲劫驾,却幸遇江南观圣驾的二位英雄搭救。并巧逢英国公张茂回朝,路遇苏州,大破贼寇。

  张达与同党奸臣困兽犹斗,蓄意密谋刺杀皇上,却不料一封绝密信函落入英国公张茂手中。

  张达见大势已去,遂悄悄收拾金银细软,乔装改扮,逃往河南居庸关时,却不意受守城小吏戏耍,一怒而现出了身份。这也合该奸贼阳寿已尽。

  文书急投进京,张茂奏本圣上,领旨去捉那奸臣,不日押回京城。

  金驾殿内武士威立,刑具并放,文武百官当殿而立,张达知气数己尽,遂将罪状一一尽招,龙颜震怒,即刻发旨,将众犯押至午门外斩首示众。满城百姓争先观看,道路以塞,万人空巷,无不拍手称快。

  英国公张茂备军监斩。皇上传圣旨道∶“首犯张达,尸为酱,从犯程良、焦廷、郑飞、吴隆、万凌迟剐割;刘健、张半仙俱斩首。其程良,焦廷家属发赴边远充军。玉娘念其是妓女受骗,不与谋反罪论,令其从良;银娥配为民间妻。正是∶
  尽斩奸贼,国泰民安。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回 天子寻花落游湖 渔姑献身得恩赐

  诗曰∶
  空闺复何娱,惟有赠琅珐;
  梦寐暂相见,殷勤慰加餐。

  且说正德整日在宫中无事,心中忽念及前梦中两美人的事来。却至今两美女仍无下落,便又意欲下江南寻美女!因单身前往,唯恐百官阻挠,便欲微服而行,为使朝内平安,便备下圣旨一道,付与司礼监,以便为纲,此圣旨为∶

  朕泄怔仲之疾,不用太医调治,性好养静。特赐司礼监金爪锤一把,内官妃嫔,乃皇亲国戚,文武官员,概不许进宫烦扰,如有不遵,即以违旨论罪,任从司礼监打死勿论。各宜慎之毋。特诏。

  正德出了京城,晓行夜宿,这一日到了扬州。心想道∶“这扬州乃天下第一佳丽之地,繁华之至,古人有诗为证∶烟花三月下扬州。朕今到此游耍,不枉出了京城一番辛苦。”遂进了城,去游无数亭台楼阁,观不尽珠翠花红。不觉日已西斜,即寻店歇息,这且不题。

  且说这扬州城内,有两个绝色美人,俱是良家女子。一个本姓王,其父曾为县卒,因生时家中有株芍药开放故取召红芍药;一个名唤白牡丹,与红芍药是义姐妹。初生时,也有瑞异。两家同居一处,人号为姐妹。日子长了,二人习些针织,并琴棋书画,二人不相上下。只是一好艳装浓裹,如依醉春风;一个好淡扫素质,如藐姑仙子。

  尝有术士过其门首,见之,谓其父道∶“此二女後日必亨大富贵,可惜现年六亲无情,兄弟终鲜。”故父母爱惜如掌上珍珠。不数年间,两家父母相继云亡,家世亦遂零落,只靠着花大娘淡度过日。

  这花大娘乃是红芍药之继母,并是白牡丹之後妗母。其为人性极贪吝刻薄,与二女皆不和睦。那一日观看这二女长大,常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心想道∶“这二女奇货可居。”遂意欲落在青楼翠馆,图些厚利。以故红芍药年登十六,白牡丹年登十五,俱未定婚。凡遇着来议亲事者,花大娘索性要他许多聘礼,也是二女福份也!其一时名扬四处。

  至有读书人,相为品评者∶
  欲把牡丹比芍药,淡装浓沫两相宜。

  也有诸多轻薄子空与 艳道∶
  宁愿牡丹花下死,风流作鬼也心甘。

  其倾动一时,早风闻了苏州府,一位公子用两千银两,向花大娘买下了二女。後来另有表白。

  单说正德住在客店,店主人备上筵席敬上。正德饮至旺酣,举首观看右壁间题着二绝诗道∶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木调。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叫吹萧。
  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悻名。

  回看左壁间,亦题二绝道
  娉娉弱弱十三馀,豆寇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多情却似总无情,惟觉尊前笑不成。
  腊烛成灰还惜别,替人成泪至天明。

  吟罢叹道∶“昔日杜牧之在扬州,每夕为狭斜之游。朕身为天子,不及杜牧多矣。”

  正德唤来店主道∶“此地可有绝色美女可寻麽?”

  店主道∶“客倌来迟缓了。”

  正德道∶“这是怎麽说?”

  店主道∶“此间南去胡同街头,有一座大大的盖屋,内有两个绝色美女。一名唤白牡丹,一名唤红芍药。无论经是本地,还是外县府,都名不虚传。若客倌早来三五日,或许还能见上一面,前日闻有个大商人,使用了许多银两买走了两个美女,而今却也无甚消息。”

  正德闻言,似有所触动。因思道∶“朕前在宫中,梦见二美女,难道是这传言的二美女麽?”

  不一日,正德赶到苏州,但见客店酒楼,笙歌盈耳,却无甚好景致,却听众人言论杭州西湖是好景致,遂又雇船到杭州。

  不多时来到西湖,忽见湖内有数十只画肪渔船,泊在堤下柳影深处。原来这湖内当风和旧晴时节,多有王孙公子,贵客豪家,乘兴携酒狎妓,在此作乐,故湖面上十分鼎沸。

  此时,正德见一船上一少年渔姑,长得十分俊俏。便唤道∶“你且把船撑来渡我湖中,玩些山水,重重有赏。”那小渔姑将船拢至岸边,正德仔细一瞧,原来竟还是一小女子,只是身着渔妇打扮。正德看罢,跳上船去。

  那小娘子虽渔家出生,却也笑容可掬。他见正德京人打扮,忍不住叱叱而笑,船儿行至湖中,正德见他满脸汗水,遂笑直∶“小娘子,劳力了,略歇一歇,待我代小娘子摇一摇可好?”言罢,欲用手扶槽,却佯装脚下一拦,身儿却倒向那小渔姑。

  小渔姑见状,遂弃槽扶住正德,正德顺势搂住了小渔姑,小渔姑登时羞得面红耳赤,正德却抱住不放。低声道∶“小娘子可知我是何人?”

  小渔姑一头挣扎,一头道∶“客倌是何人?怎得这般无礼?”

  正德笑而问道∶“小娘子可听说过当今皇上正德?”

  小渔姑己挣脱正德怀抱,脸颊绯红道∶“别拿皇上吓人!要是真有皇上,小女子着实乃高兴哩!”

  正德道∶“若是皇上真驾到於此,小娘子可否愿陪其一乐?”

  小渔姑道∶“若皇上真能驾到,小女子愿舍身相陪!怎奈小女子出身渔家,可望不可及!”

  正德道∶“只要小娘子服侍好皇上,皇上能将你宣回宫中做那妃子。”

  小渔姑道∶“你怎知这麽多?”

  正德笑道∶“因为为朕正是当今皇上。”说完,遂解开衣襟,露出龙披,揭开龙眼罩,两颗夜明珠,光彩耀目。

  小渔姑见状,大为惊诧,遂倒地便拜,大叫∶“皇上赦罪,皇上赦罪。”

  正德忙扶起来,笑道∶“小娘子可要说话作数!”

  小渔姑惊喜万分,忙道∶“愿皇上龙心喜悦,小女子尽情服侍。”

  正德大喜,遂抱起小渔姑下了船舱。舱内有一简易小床,四周皆有舱口,故舱内日光明亮。

  此时,小渔姑双颊晕红,浑身趐软,正德见状,觉他更添娇姿,十分俊美。遂将渔姑扯过来,搂在怀里,一边亲嘴,一面解怀,渔姑在怀里作蛇般扭动。正德见他顺了,心中甚是欢喜,急剥尽衣裙,玉体横陈,胸前那光油油的乳如覆玉杯,那樱桃乳头,猩红可爱。纤纤玉手,如雪白的笋尖儿,白生生的两条腿,熬是可爱,正德将腿分开,见小肚子下边那个东西,白肥肥的,中间一道缝儿,又白又红又嫩,熬是令人可爱。

  渔姑初次将身体尽显他人眼下,何况是一朝之帝,早已是心荡神移,欲遮还休。

  正德见状,忙自家脱得赤精条条,那话儿已是端端挺立,渔姑见状,又惊又怕,不觉阴中淫水直流。王德见渔姑害怕,欲火腾然升起千丈,用手去摸阴户,淫水汪汪,早已把小床儿湿了一大片了。

  工德遂令渔姑仰在床上,将两腿掰开,手提着金莲,将阳物往妙物上凑了一凑,刚至户内,那渔姑口里不禁一声∶“哎哟!痛死我哩!”正德知其为处女,遂徐徐的在户边滑弄,直至渔姑呻吟叫爽。

  正德用力一顶,登觉里面紧而窄小,但觉暖烘烘的湿润,遂趁其不备,又用力再顶,一声脆响,物儿已尽根插入,旋即却听一声大叫,渔姑双目紧闭,疼痛不已,仿若下面被撕开了一般,火灼般的痛。

  正德那话儿已是阳气充盈,於渔姑穴内轻轻的抽动,反反复复弄了一阵,渔姑觉下面其痒无比,正德遂虎虎生风,阵紧一阵的抽动起来。

  渔姑作梦未想到能与皇上共乐,满心欢喜,大张玉腿,紧紧把手搂定正德的腰臀迎凑,少顷,抽送近百馀下,但见渔姑淫液横溢,遍体欲融,喘息微细,不胜娇弱,止不住浪声淫叫,抑不住升腾欲火。证是∶
  阳春白雪,诗中自觉罗端缘;
  柳艳梅香,下结鸳鸯绣之带。

  证德久居宫中,床第之事皆由左右妃子相侍,久而久之,厌恶之心,油然而起,而今幸驾於此,即与这普通渔姑相乐,故别有一番趣味。

  正德初尝娇花嫩蕊,通身畅彻骨髓,一柄肉具大动干戈,上下翻飞直触花心,乃至酣处便用力猛冲,只闻得水声一片唧唧,肤骨之碰击又乒乓的响,又弄了一个时辰,不下千馀回合。

  正德觉双股乏力,腕麻脚酸,遂抽出阳物纵身下床,令渔姑向外侧卧,跷起一只腿儿斜搭在後,便一扶阳物斜刺里杀入,并腾出只手来握住乳峰。渔姑登时大呼爽快,身儿被冲得与床俱动,手儿在半空中乱舞。

  船舱里边云狂雨骤,这船儿却被二人撞得一晃一晃的,在湖心直打团团转。

  渔姑被 得浑身爽怡,四肢俱疲,对着正德道∶“皇上如此能干,是否你那物儿比普通人有些异处?”

  正德笑道∶“小娘子,哪有如此说法,朕是皇帝,不一定那话儿也是阳物中的皇帝!”言毕,又把舌吐其微启香唇之中。

  渔姑又道∶“皇上既是一国之君,想必有异样手段让人快活!”

  正德道∶“你且忍耐,待朕慢慢伺弄你。”正德遂让渔姑双膝跪床,启开双股。证德便手扶阳物插而入,遂腾出两只手,握住峰乳,向前一挺,那双手着力往回扯。这一扯一挺又是五百馀下,直弄得渔姑香汗淋 ,花雨流沥。

  正德欲兴大振,遂问道∶“这样变着法儿,小娘子爽麽?”

  渔姑娇喘徐徐道∶“不意皇上真有手段,让我爽遍全身。”

  正德一阵得意,呵呵笑道∶“朕为一国之君,如此薄技焉能挂齿!”少顷,正德令渔姑覆过身去,将两个腿儿扑着,剥开便弄,渔姑又大叫,把手捻住阳物入侵。约抽了几百回合,便也不觉先前那般痛楚了,似很多小虫在阴中爬拱一般。遂掀动双股,不住的迎凑,一会儿,阴户外已是湿浓浓一片,粘糊糊的,正德知她泄了,遂用纸揩抹乾净。

  看那正德在揩抹,渔姑猛坐起来,握住那物,含在口里便吃。口里咂咂有声,似吃了琼浆玉露一般。

  正德不意渔姑如此猛浪,淫心大发,遂也把手指探进了阴中,那阴儿中紧又湿,正德遂又增衬两指,往来摩擦,阴内唧唧渍渍,淫浪涓涓。

  渔姑一阵猛吞,又把手套弄阳物根儿,那龟头儿圆眼怒睁,似要一怒而发。

  正德见渔姑杏眼微闭,兴欲十足,遂抽出手指,手指上早已粘液欲滴,遂道∶“看小娘子骚兴又发,再赴阳台如何?”

  渔姑颤声道∶“皇上贪吃,将我整个儿吃了罢!”

  正德那物儿被舔得青筋暴涨,便眠倒床上,令渔姑跨上身来,手撑正德前胸,如此做法,让渔姑淫兴徒增,遂将阳物套了进去,便一上一下的桩起来。约摸上千回,渔姑便头目森然,阴内一紧,又一放。便冒出了许多淫水,流了正德一小肚子,正德也是全身一爽,便一泄如注,那水儿迸得老高,叠回来丢在了肚子上。两人绸缪一回,牝户内仍是阴水汩汩,渔姑手扶牝户门,已成隆肿,里面辣辣的痛。

  渔姑香汗微濡,云鬓蓬松,忖道∶“人言天下快乐之事莫过於鱼水之欢。更兼将处女身儿献给了皇上,更是妙不可言,死而无憾矣!”思此便乞求封赐。

  正德耳闻江南女子,清纯秀丽,今日得与亲近,实乃不虚此行!见渔姑乞求恩赐,便写了御书,赐渔姑为西宫娘娘,渔姑纳首称谢。正是∶
  婚姻到底皆天定?但得多情自有缘。

  欲知正德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回 金凤钗引主入室 龙凤上戏妇丢魂

  诗曰∶
  淫女从来不恋夫,但知蜂蝶觅欢娱;
  弃捐申道浑闲事,问有收场结局无。

  且说这一日,正德进入杭州城,却见城里商贾云集。便来到街上,夕阳以斜,见一座酒楼,店前挂个牌,上写道∶“李家店酒楼。”正德大步进店,见临窗一席,没有人坐,即当边坐下。

  小二上前问道∶“客倌要甚麽酒菜?”

  正德道∶“上等筵席,备一席来。”

  小二道∶“我这李家店,比别的不同,须先交银後吃酒。”

  正德听了,甚觉奇怪!便道∶“怎样交银子?”

  店小二道∶“上席十二两,中席八两,下席四两。”

  正德想道∶“想不到民间也有这般吃法!”遂取银付给小二。

  小二道∶“客倌若要安歇,小店也有客房。”

  正德道∶“可否将席搬进客房麽?”

  小二道∶“可以。”遂领正德至最後客房,备席前来。

  正德自斟自饮。便想道∶“朕在宫中有后妃侍酒,今宿在孤店,好不寂寞。正想着,一声娇音从後堂传来,证德如闻天籁,少顷,只见一俏人儿款款儿来,但见∶

  眉舒柳叶,眼湛秋波,身着淡淡春衫,宛似嫦娥明月下,裙拖着轻轻环佩,犹如仙子洛种行。远望时,已消朱玉之魂,近观来,应解相如之渴。

  貌凝秋月,容赛春花,隔帘送影,嫣然如芍药笼烟,临水含情,宛矣似芙蓉醉露。虽然未入襄王梦,疑是巫山云雨仙。

  原来,这女子是那店店主李郎的胞妹,刚才是他唤小二。

  女子名唤彩凤,父母一生经营酒楼,家资颇丰,却不幸早亡。因父母叮咛,不可轻配,故年巳二八,尚未许亲。

  凤姐刚才见一客房门开着,便唤小二去看看,不见小二,凤姐便自己去看。

  正德此时正欲火难耐,忽闻得绣鞋声近,忙离身出房门一看,月色朦胧,见一女子十分的妖娆。凤姐见有人出来,忙转身回房,连头上掉落一枝玉凤钗也未察觉。正德忙拾起凤钗,心想今晚可藉机动兴。且待他来寻凤钗,捉弄一回,以便亲近。

  且说李彩凤走回内房,心想若不速回,定然弄出坏事来。停了一会儿,头上觉得极轻,用手一摸,叫道∶“不好了,此凤钗价值百金,莫不被客商得了?”忙点火向原路照寻,并无影迹。想必被那客商拾了,遂将火吹灭,欲从房外窥探动静。

  正德见外面火影忽熄,已知是那女子来寻金钗,便故意将那金钗置在灯下观玩,凤姐於窗外见了大喜,遂退後数步,咳了声。来到门首立着。

  正德即将金钗藏在衣袖中,问道∶“门外何人?何故夜深窥室,意欲何为?”

  凤姐施礼道∶“奴家方才丢失了一枝金凤钗,未知客倌可曾拾得?”

  正德道∶“我在此饮酒,不晓得甚麽金凤钗。”

  凤姐道∶“客倌休要说笑,适才藏在袖内。奴家本以窥见着,万望归还,定表谢意。”

  正德笑道∶“娘子好眼力,我非贪财之辈,自应送还。未知娘子何名?说与我听听。”

  凤姐道∶“客倌乃盛德君子,岂不知男女不相动问?怎好问我姓名?”

  正德道∶“你言差矣。我还你金钗,乃欲表明不贪之心。倘若不失落,我又不知你姓名,岂不是无缘了?”

  凤姐道∶“客倌说得极是,奴家乃店主的胞妹。”

  正德道∶“令兄何人?娘子何名?”

  凤姐道∶“家兄名李郎。”

  正德佯装不闻,再问道∶“令兄唤作何名?”

  凤姐道∶“家兄名李郎。”

  正德道∶“令兄唤着李龙,娘子莫非叫李彩凤麽?”

  凤姐忍不住笑道∶“好笑客倌乱猜,是准又不准。”

  正德见凤姐一笑百媚生,大喜道∶“娘子说话颠倒了,准又不准作何讲?”

  凤姐道∶“家兄李郎尔错叫李龙,奴家名李彩凤,你却猜准,岂不是准又不准?”

  正德即取出金凤钗,对凤姐道∶“凤姐可来取去罢。”

  凤姐道∶“奴家乃女流,怎好进客房?望官人送出。”

  正德笑道∶“凤姐误矣!岂有失主不来领,倒叫拾得的人送出之理?”

  凤姐怒道∶“客倌不要闲话,百两银子不讨便罢,只是有伤客倌大名。”

  正德笑道∶“你若不讨,难道你求我不成?”

  彩凤恨恨转身而去。

  正德停了一会儿,出房一看,见彩凤远远而去,正德方知是良家女,因此暗想道∶“既是黄花闺女,肤今夜定要变个法儿消遣。”

  那彩风一时仇恨,竟忘关门儿,正德跟进内,见竹帘垂下,凤姐独坐厅上,正德咳一声,移步上厅。

  凤姐正恨失了百金物件,又怕李龙嘲笑,正乱想,忽闻咳声,见那正德已进厅了。

  凤姐立起身来,变脸道∶“客倌好不失礼,夤夜为何擅进入内室?”

  正德笑道∶“我非不知礼,见你发忿不讨,故特送金钗来还。原是好意。”

  凤姐心想道∶“既已进来,便讨凤钗也好。”即露出笑脸道∶“多承美意,倒是奴家不是了。”

  正德道∶“凤姐即责人之明处,已即知我意送钗还你,怎不道一声坐呢?你却也不甚知礼。”

  凤姐道∶“果是奴家不该。”即移椅道∶“客倌请坐。”

  正德道∶“有烦了。”即坐下问道∶“凤姐是个伶俐的人,为何两边橱柜,尽粘着五味名目,岂不鄙俗?”

  凤姐道∶“内厨乃奴家私房生意。”

  正德道∶“敢烦凤姐备上一席酒菜来,让我试试滋味若何?”

  凤姐道∶“夜深了,不便,客倌可於来日畅饮罢。”

  正德道∶“我只备四小盘,一壶酒足矣。”言罢,取出四十两银子置在桌上道∶“银子在此,快快备来。”

  凤姐见银子不薄,笑道∶“奴家比家兄更贵,上席十六两,中席十二两,下席八两。”

  正德笑道∶“若论令兄十二两,你便该一百二十两一千六百两哩,一十六两还算便宜。我这些银子便折做十六两,凤姐可收去备菜来。”

  凤姐心中明知正德是贪他姿色,且被他说得许多笑话,便想道∶“待我作弄他一个人财两空。”即把酒瓶放在热汤内,汤好收了银子。取出四小盘便菜,并盏箸排在桌子上,斟了一杯酒,置在桌边,叫道∶“客倌请饮。”

  正德心下好不快活,坐下朝着凤姐丢眼细看,犹如∶
  芍药含风,海棠带露。

  凤姐双颊红晕,忙转回绣房,将门关上。

  正德叫道∶“凤姐,凤姐,你为何不出来?”

  凤姐闻叫,在内应声道∶“酒菜俱有,客倌只管畅饮。”

  正德自思道∶“好一个聪明女子!明知我贪看他的颜容,故意捉弄我,这真让朕欲火难禁。”遂心声一计,假唤道∶“我酒已醉,要退出了,凤姐可出来收拾盘盏。”

  凤姐答道∶“客倌自便。”

  正德起身,假作酒醉声,踉跄下阶,大踏步行了儿步,遂又折回厅,闪在房门边儿桌下。看倌,你道好笑不好笑?大大一国之君,却如狗一样蹲倒在桌下。停了一会儿,凤姐探听到厅上无动静,遂开房门,见厅上果无人,却怎知躲在他房门桌下?即出房移步到厅中,那正德遂放着胆,闪迸绣房内。见床幔垂下,即躲在床上。

  凤姐在厅上自言道∶“方才慌忙未关门,被他进来,歪缠几时,奴家想他吃了一席酒,那里还要再吃,明是贪着奴家姿色。奴家一时闭户绝望,怕了怎不出去?如今弄得他人财两空,亦算出气了。”收拾妥当,遂进房关门,坐在桌前椅上。

  正德藏在床上,听见凤姐之言,险些笑出声来。时见凤姐进屋来,遂偷看起来。见凤姐艳色姣容,一时色胆包天,不管那三七二十一,轻轻揭开床幔下床,闪至凤姐背後,明知她定会大叫,便先用手捂住凤姐檀口,向耳边低声道∶“凤姐,凤姐,我在此等候。”

  凤姐大惊,口儿却被手捂得紧,说不出话来,便急挣难脱。

  正德道∶“凤姐儿,且听我说,不要大声,我便放手。”凤姐口里呜哑,不住的点头。

  正德遂放开手,那凤姐脸儿已红透,口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怒声道∶“三更半夜,无故撞入人家,非奸即盗。快快出去便罢,若不出去,只怕不好看相。”

  正德道∶“任你说奸就奸,说盗就盗,怎麽好看相不好看相,只是我因凤姐你的乖巧,不便变起脸来,若他人,我便喊叫,说你的我前来看你的样儿哩!”

  凤姐道∶“你这等说何人为证?”

  正德道∶“无证麽?”即指金凤钗道∶“此便是证,我便说你把金风钗与我为记,便不分黑白了。”

  凤姐心内暗惊道∶如此说来,这人好不利害。即恨恨面向壁道∶“奴家无暇与你斗嘴,看你有甚脸面。”言罢,双手抱膝,面壁而坐。

  正德见其含怒,脸儿愈加娇媚,不觉动起欲火,但见其不理不睬,只得向前哀求道∶“凤姐看我是如何人品?我乃北京富豪。你若肯从我,管叫荣华富贵,锦衣玉食。”

  凤姐气恼道∶“奴家不比贪财之辈,富足享用,枉费口舌。”

  正德见未打动他心,便陪笑向前道∶“我身非平民布衣。”

  凤姐道∶“莫不是高官显爵麽?”

  正德笑道∶“说中了,我乃一品显职,因游西湖到此,今夜相遇,正是有缘。尔若顺从,异日便有二房夫人之贵。”

  凤姐鄙视道∶“真是好笑,见我不以享用动心,便说是一品显职,奴家虽是女流,非富贵所能动我心。”

  正德使尽解数,也是不见半效,遂想道∶“朕还未曾见如此之贞女!”情急无奈,只得再向前说出实情,现出真身,遂正色道∶“我何止富户高官?你看我龙行虎步,岂是庸流?”

  凤姐道∶“难道是皇帝不成?”

  正德道∶“我正是正德皇帝。”

  凤姐戏笑道∶“我只道是个正人君子,原来却是油嘴光棍,岂有天子如此谗脸!”

  正德被戏得满脸通红,即取出小玉印来,朗声道∶“你且看此是何物?”

  凤姐道∶“不过是道士石印,何足为奇?”

  正德微怒道∶“那这又是何物?”只见正德解开衣襟,露出龙披,揭开龙眼罩,两颗龙珠,光彩夺人。

  凤姐见状,方信是正德皇帝,大惊失色,忙跪下道∶“臣妄不知是圣驾,望乞赦罪。”

  正德即坐下道∶“为何又富贵动心了?”

  凤姐上前抱住龙足,粉面偎在正德膝前道∶“念臣妄无知之罪。”

  正德双手捧住凤姐粉面道∶“朕怎忍怪卿。”遂将金凤钗代凤姐插上道∶“朕被卿难为够了,今可服侍寡人安寝。”

  凤姐娇声道∶“臣妄愿服侍皇上,斗胆相问,皇上如何回报?”

  正德令取过笔砚,写了御书,加封李彩风为宫贵妃。

  凤姐代正德宽衣解带,正欲脱自己衣裙。

  正德道∶“朕要你慢慢脱去,先一睹为快。”

  凤姐便褪去长衣,身上只馀抹胸,那突起的峰乳,将抹胸顶得似要穿透。那凤姐娇喘微微,峰乳一起一伏,熬是好看。

  正德相得发呆,便令凤姐褪去抹胸,凤姐秀眼微闭,将抹胸慢慢褪去,身如白玉,峰乳小而圆挺。

  凤姐本是良家女子,哪曾光着身子让男人看过!早已是粉面桃红,春心难耐了。

  正德哪有心思再看,腾然欲火炎升,从背後箍住凤姐,软玉温香抱个满怀。凤姐羞郝,身子摆个不停,正德双手握住峰乳,抚摩不停,只一会,便觉那乳儿愈加鼓胀,似要胀开。

  正德边摩边道∶“你这裤儿是自脱为好,还是朕来代脱?”

  凤姐颤声道∶“哪有臣妄自脱之理?”

  正德大笑道∶“休要耍嘴皮子,看朕如何令你爽!”

  正德将绣裤尽褪,看得发呆,小腹光滑雪白,脐下白馥馥,红绉绉、紫艳艳的一道缝儿,颤肉突起,丰腻油湿,暗红浅浮,咻咻而动。

  正德欲兴火炽,探出一只手,直奔粉腿花间,那肥腻腻的牝户早已淫水湿透,莲瓣激张花心娇滴滴浮起,遂挖进指头抽拽,以制杀欲火。

  凤姐不意皇上忽出这般解数,假意怒嗔,将腿儿紧夹。岂料越夹紧越觉爽。牝户里似有千百蚁儿乱钻乱咬,禁不住伊呀出声,将个身儿弓成虾儿一般,额上早已香汗微濡。

  王德见这光景,笑道∶“方才还是亭亭玉立,这时岂作虾儿模样?”

  凤姐见皇上口出此言,遂嗔怒道∶“耳闻牝户里只能容那物儿进来,而堂堂天子则以手代那物,岂不下流?”

  正德竟未想到凤姐嘴皮如此伶俐,便又笑道∶“想必是凤姐那牝户想要我这物儿入进麽?”

  此言一出,凤姐已是羞得红霞涤面,低首视胸,语塞半日。

  正德见凤姐被戏得无话可说,便道∶“朕不但用手指,还要用口来。”言罢,见那牝户小窍含红,煞是可爱,便凑上前去,退出指儿,把鼻乱嗅,一段甘香,人间未有。遂又将口伸进牝户边,登感淫水淋 ,便探出舌儿,探进牝户内游走,直听得卿卿作响,那凤姐肥臀磨转,莲瓣颤颤。

  正德又峰回路转,立起腰来,依然把两手指套弄牝户,上面舌儿一颤,吐入凤姐樱口,舌儿於凤姐舌下拱了几拱,直搅得唾液满口,溢出口外,下面则淫水不断,爽快怡然。

  凤姐上下俱被塞满,春魄难束,已是星眼朦胧,似小儿梦啼一般。

  正德方移开口,凤姐遂道∶“皇上今宵消遣臣妄。勿用你那宝贝,不如用金口、玉指来代罢了?”

  正德知道被骂,便反唇相讥道∶“你此时口齿伶俐,朕定用那物将你镇住,看你还口吐秽言!”

  一番口舌之战,早已激起正德淫兴,遂掀凤姐,令平眠於床上,腰下那物儿紫涨暴跳,昂扬而立,如蛇吐信子一般。凤姐知玉山将倾,见了那物更是花容失色,遂肥臀高迭,花房尽露,腰腿荡摇,待正德前来征战。

  正德手握金莲,正待沿水路进发,见凤姐扭摆之间,那牝户乍红乍白,紧叱叱十分喜人,便照准牝户,没 没脑一阵乱刺,那淫水儿又泄了出来,正德趁此机会,顺水逆流,龟头一探,滑入进去,登觉全身爽快,遂再用力插,怎耐凤姐是处女之身,经这一插,还没至根便浪叫不止。

  不叫则己,一叫更便正德心中如刺,便足全身气力,只听叱的一声,尽根而入,凤姐呀的一声,花心仿若被捣碎,撕心裂肺般的疼痛,那床也撞得 壁乱声,凤姐眼眸紧合,泪珠儿被痛出来了。

  正德深知破处女之身,勿能操之过急,便缓缓的一抽一送,每至花心时,也只轻轻揉一下,周而复始移时已是七百度。

  那彩凤双眸微开,口里伊伊呀呀浪叫不止,腰儿如蛇般扭动,双股时翘时收,那牝户便也时隐时现。一阵轻抽,己使正德淫兴大起,直抵花心,猛然挺刺,登觉两肋生风,遂便足腰间之力,长驱直入,抽送不似初时艰涩,遂捧起丰臀,如蛇吐信,大抽大送起来。

  凤姐亦兴起,双腿倒控皇上龙腰,登觉尘柄深纵,火暖炭炽,久待情浓,渐识畅美滋味,肢颤津流,户内之苦早已去,口中也渐生秽语。

  正德摇荡如狂,架起凤姐双足置於肩上,跪於床上又是一阵重创,凤姐神魂飞越,伊伊呀呀淫声不绝於耳。正德又大动,冲撞一阵又是数百度。

  凤姐嫩质轻躯,一经风雨,花魂早已七零八落。

  正德边大抽边问道∶“爱姐是觉用饭好哩?还是这下面吃朕的物儿好?”

  风姐闻言,便道∶“我若想吃皇上的物儿极为容易,若皇上想吃呢?除非龙颈倏长,抵下头吃。”

  正德又被戏弄,心知说他不过,却能干得过他。想罢,便紧拥凤姐,又一番狂抽乱插。

  方抽数回,凤姐便又金莲倒控皇上腰,双臂勾了颈儿,尘柄便深藏牝内,凤姐目闭肢摇,连声哼妙。

  正德兴恣情浓,急推凤姐双腿,架於肩上,奋力刺入,唧的一声直捣黄龙,复埋头狠干,霎时一千馀度。

  凤姐儿欲仙去,快畅莫禁,昏迷复醒,丢之数回,四肢难举。

  正德愈战愈勇,纵身下床,斜挽玉体,并搂双腿,顿见琼室盈盈,诱其深入。正德尘柄跳跃,乱钻乱刺,户紧夹尘柄,不令琼浆泄出。正德尘柄微动,似靖蜒点水,凤姐则身颤舌冷;似扬子江中乘浪之舟,颤肉堆垒,丹飞水走。

  正德不意这凤姐初次交欢便有如此能耐,便一阵狂风暴雨,着力冲突,不觉阳精陡至,正欲禁忍,不料凤姐牝内一紧,锁死一般,双臂紧搂,便一泄如注了,凤姐也瘫软如泥,那阴水儿一股一股自牝内流出来。

  正德周身爽透骨髓,那精水儿冲得凤姐牝户紧缩,把手不停的抓摸那物,因凤姐牝内也阴水似潮,故稍用力,那物就滑出肉洞,并挟带得粘液,连同凤姐那元红泄得满床桃色。

  正德再看凤姐,云鬓蓬松,攒蛾蹙额,畏缩之状实令人怜,遂整衣而起。正是∶
  花七花落又开花,惟有相思无尽兴;
  最是情风明月夜,痴心一片情难收。
  不是一番能怒力,几乎落魄滞天涯;
  莫把功夫都用尽,留些委曲再温存。

  稍作休想,正德令凤姐备酒同饮。

  凤姐劝道∶“陛下当速回京,接妾入宫,同享富贵。”

  正德戏道∶“爱妃初时不是富贵不能移麽?”

  凤姐答道∶“臣要不是看皇上的富足,而是想些别的事儿。”

  正德忙道∶“莫不是想战我这金枪不倒的龙身?”言罢,便呵呵大笑起来。

  凤姐又羞,眼望正德,柔情万种。

  正德遂道∶“朕来日即进京,便差官来接爱妃。”二人说说笑笑,不觉金鸡三鸣。证德辞别,凤姐嘱道∶“陛下毋误臣妾终身。”正德称是,回到客房,收拾包裹,离店而去。

  正德在苏州一晃已是正月十二了,这几日,苏州城内已现花灯节气氛,因初夜不甚热闹,正德走了一遍,即回店安歇。

  及十三日晚,便游走街头,但见男女拥塞,有一醉汉,杂在妇女群中,摇手搭脚。又有一偷儿,乘人多处,拔去妇人头上金饰,引得妇人叫骂不休。真是妇女不宜之地。

  游至二更後,面前一条阔街,俱是高堂,门前挑着纸匣联灯,匣上写着“争春留春,乐情多情”等项,转来转去,没甚好景,便回店中来。令备小菜,独斟独酌,忽然春兴勃发,问小二道∶“此间有可勾兑美女麽?”

  小二笑道∶“向南去转弯抹角,有条勾栏街,俱是名婊,有座翠云轩,找薛妈妈便是,大官人何不去一游?”

  正德道∶“不识何处,倘误寻不到人家,岂不惹祸?”

  小二道∶“大宫人你不知,有支旗幡立在门首中央,旗上挂的是只猫,号为娼妓猫。”

  正德道∶“我知道了。”正德遂来至勾栏街,翠云轩口,果见那门前的鸨儿,嘻笑迎接进内。

  正德居中坐下,薛妈妈叩见问名,正德以假名相告,即道∶“闻妈妈有名姝,特来拜访。”

  薛妈立刻将所有美人唤出,排成两列,供正德挑选。

  正德见其皆是衣着华丽,而并非美色,便笑道∶“俱无好颜色,宁独宿为妙。”

  薛妈妈见正德一个也瞧不上,便道∶“大爷若得到黄公子所寄的二美人,恐怕心会被迷住了。”

  正德道∶“薛妈妈这话怎讲?”

  正是∶
  一睹清光思栽然,风流天子信翩翩;
  可惜夜长谁是伴;半轮月照一人眠。

  欲知正德意欲何为,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回 挥金银美女赎身 受封诰二姬应梦

  诗曰∶
  古来好色胆如天,只笑衰翁不自闲;
  顿使芳心随蝶儿,空将画阁锁婵娟。

  薛妈妈见正德想见那二位美人,便向正德道了一番由来。

  原来,在城外五里,有一位公子,名唤黄虎,因其父在朝做官,故家资不薄。黄虎仗着富贵,无恶不作,见花大娘家中二女皆己长大,便托人买下,欲长期霸占,但恐被烈妻知觉,便花银暗买一小宅,将白牡丹与红芍药安置进去,且差人看管。

  这小宅恰在薛妈妈家门旁,与後楼相接,黄虎常嘱其照顾,又说重重有赏,薛妈妈因惧黄虎势力,也不敢萌异念。

  黄虎之妻范氏对黄虎疑窦登生,遂将他日夜留在家中,不肯放他出门,故二女犹是全身处子。

  正德道∶“如何与这二美女见面?”

  薛妈妈似有所难,说话吱吱唔唔。

  正德便取出黄金,折银三百馀两,付薛妈妈道∶“权将此为礼。”

  薛妈妈道∶“二女乃良家女子,恐未必肯荐枕席之欢。”

  正德道∶“我不贪色欲,惟觑一会足矣。”

  薛妈妈道∶“今念老爷厚意,愿下说辞,诱其与大官人相会。”次日乃十五日早,薛妈妈从後楼来到二女宅内,白牡丹,红芍药迎薛妈妈坐下。

  薛妈妈道∶“逐日事冗,有误候问,昨夜因见月明如银,花灯热闹,回思二位娘子青春寂寞,实是可伤。”

  红芍药叹道∶“此乃薄命所招,夫复何怨?”

  薛妈妈道∶“公子俱内,不得作主,小夫人悍妒,倘知二位在此,势必卖入青楼妓馆,二位应慎为周虑。”

  白牡丹道∶“我们岂不知?但妗母贪财,身不由己,只好听天由命。”

  薛妈妈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老身倒有一计,只是不便启口。”

  白牡丹道∶“妈妈既有良谋,不妨明言,断不泄漏。”

  薛妈妈道∶“近日有一北京富户,名唤武德,为人甚是慷慨仗义,老身提起二位才貌,那武官人便要代二位赎身,黄公子当此两难,必定听从,这武官人说千金薄物,只求晤一面。诚请二位娘子让其进来,必会出金赎出二位。未知二位尊意若何?”

  白娘子羞愧道∶“如此说来,机会虽好,但素不相识,怎好相见?”

  薛妈妈道∶“娘子此言差矣!譬如大娘将你卖在青楼,那迫你接客,娘子难说素不相识,娘子当早作主张,不可错过机会。”

  红芍药道∶“薛妈妈良言,贤妹须听从,休误终身。”

  白牡丹道∶“妈妈当便请大官人来一会,切勿使公子知道。”

  薛妈妈道∶“事久多变,老身少停便请来更妙,管教一说便成事。”

  二女道∶“多烦妈妈费心。”

  薛妈妈道∶“老身即去请来。”薛妈妈遂到客店,见正德道∶“老身费尽口舌,二女欲请大官人相见,须慢慢勾她们入局。”

  正德大喜,即同到院中,向後楼上进入宅门,一见二女,好生面善,如旧相识。

  但见那红芍药∶

  蛾眉凝黛,杏颊红霞,冉冉轻裙。亭亭秀质,一种窈窕堪怜,面视幽梅挹雪,而神色俱清;身如垂柳霏烟,而韵姿流宕,若不是瑶池滴下,必是莲岛飞来。

  只见那白牡丹∶

  春山浅淡,秋水鲜澄。素粉轻施,岂是寻常光艳;红脂雅抹,不同时态纤浓。妆似寿扬眉,步扬西子履。难拟娉婷,眉横青岫远;鸦交绿云堆,尽呈窈窕。似洛神出浦,依稀小步凌波;罗袜纤纤,印花尘而金莲满露。人间定有相思种,引出多情展转心。

  二女一见正德天庭开阔,池角方圆,三络长须过腹,谅非常人。忙向前迎接道∶“二女子身陷图围,幸大官人不避嫌疑而相见,难表谢意!”

  正德也一一还礼,见二女一淡一浓,打扮合宜,心想道∶与前在宫中梦见,真是一般无二,真几天作之合也。遂不由心花大开。

  二女请正德当中坐下,二女旁坐。薛妈妈在下相陪。

  正德道∶“闻得薛妈妈言及,方知二位娘子,白壁污泥,终难沾泄,至若赎身,虽十金何难芦。”

  薛妈妈对二女道∶“烦娘子厚待大官人,老身回去备酒席。”即出门从後角门而去。

  二女令小婢呈上酒席,正德居中,二女两旁,殷勤劝酒,十分亲热。

  酒至半酣,白牡丹吹萧,红芍药唱曲相和,犹如莺啼婉转。乐得正德如在仙境,开怀畅饮。至黄昏时,已酩酊大醉,支持不住,由二女扶入帐中,和衣睡倒。

  白牡丹大惊道∶“睡在此间,倘公子得知,岂不坏事?”

  红芍药道∶“待他酒醒再作计较。”

  白牡丹取了一杯茶,专候正德醒来。

  至初更後,正德翻身道∶“朕口渴,内侍取茶来,与寡人解渴。”

  白牡丹惊道∶“酒後吐真言,大官人莫非是天子麽?”

  红芍药道∶“我闻正德乃逍遥天子,云游到此,今日相遇,也算是我们造化到了,可讨过封诰。”

  白牡丹道∶“姐姐所言不差。”忙取一大杯茶,把正德扶起来坐下。正德吃了茶,开眼方知是醉,忙问道∶“我醉了,方才不知可曾说甚话否?”

  二女即跪奏道∶“臣妾不知皇上驾临,罪该万死。”

  正德惊道∶“我系庶民,二女何故君巨相称?”

  二女道∶“陛下醉後,已露出真情。此乃臣妾之万幸,望乞诰封,使臣妾等终身有所归。”

  正德想道∶“宫中之梦且早与二美女相识,今日见得,必是缘份已临。不可推辞。”正德便道∶“朕就封红芍药为琼华夫人,白牡丹为昭华夫人。速侍寡人安寝。”

  二女谢恩毕,取过笔砚,证德写了御诰,取烟脂涂印印上,付於二女收了。

  见两位夫人粉脸已红,身若绵柳,灯光之下,愈是娇媚可人。正德笑道∶“今宵朕只有一人,而你们则是一双。若是车轮战朕,朕必输无疑。”

  白牡丹道∶“臣妾先侍可否?”

  红芍药道∶“你若先侍,而我却闲着,岂是不公平?”

  正德见二位争风吃醋,便乐道∶“朕一向行事公平无二,二位夫人何不同侍?”

  白牡丹合红芍药相视一笑。

  两夫人为皇上除掉了衣物,见皇上赤精条条的立在眼前,二位夫人皆已头目森然,却见皇上那物儿虽没有坚硬而挺,却是硕大无比。

  正德见两夫人怔在那儿六神无主,便将白牡丹的绣衣尽褪。白牡丹被惊得连连後退,那对雪白奶子鼓蓬蓬的,跳得正欢。脐下那妙物儿,略开莲瓣,丰隆柔腻。正德早已兴动,檀舌吐入白牡丹樱唇中,在内搅得唾液满口,不吐则溢,下边只手指,早已挖进牝户中去,只觉里面又热又湿,遂将手指左右搅动,白牡丹娇声喘息,正德收回舌儿,扒将趐胸上去,又添那乳头,乳头经这一添刹时硬挺。

  正德手指动个不止,里面已是淫水泛溢,遂又加进去一指,却因牝户紧窄,插刺不进,只得在牝户外来回摩荡。

  这一咂二挖,正德那物儿已昂然而立,白牡丹见状,甚觉好奇,便把手去探,猛又抽回手,原来,那物硬若铁凿,只摸一下,便似雷击一般,白牡丹心有不甘,遂又把手去摸,这一回,逮捻住便不放,待细看,那物身上青筋暴胀,卜卜跳动,龟头上那口微微启开,咻咻而吸。

  白牡丹越抚越喜,竟用口儿含住了那物儿,但觉那物又粗长一些,略生玉露,白牡丹兴起,似小儿吮奶一般,啧啧有声。

  正德经这大吮大吸,欲火腾升,忙推倒白牡丹身子,掰开双腿儿,牝户尽显眼中,花苞白中透红,早已淫水淋 。

  正德立刻起马挺柄就刺,唧的一声,未进半截,便觉牝内紧狭难入,正德知其为处女之身,遂慢慢的抽动。

  白牡丹浅吟低哦,双臂紧搂,腿控於正德臀上,帮衬其深入,正德便耸身大弄,又至狭紧之处,便猛力一刺,透开重围,白牡丹大叫一声,花容失色,登觉牝内撕裂般的痛。

  正德心中如刺,遂耸身大弄,觉琼室春生,丽水又出,美快温暖,快畅莫禁,加力驰骤,霎时五百馀度,白牡丹情兴大动,香肌遇风,摇摆不定,口中伊伊呀呀,似小儿夜啼不宁。

  这边云酣雨洽,却苦熬了一旁的红芍药,早撩拨得他欲火难耐,牝中奇痒无比,不消一会,甚觉牝户内似有淫水涌动。

  红芍药实难按撩,便将绣衣脱尽,一手抚乳,一手便剥弄牝户,折腾了半日,稍觉杀去三分欲火,恍恍惚惚,牝户内已是泛溢不堪,没想那入牝的纤指,遂是正德的尘柄在抽送。

  正德长枪势不可挡,杵上拱下,左冲右撞,津津流霞,白牡丹叫快不绝,心舒意美,双股儿一耸二放,筛糠一般,要紧之时,牝中锁紧,正德龟头酸痒,急吸气闭目,不意却玉露难盛,泄了几滴。

  正德淫情大炽,忽见红芍药百般难过,遂边抽边顾红芍药,笑道∶“爱妃何故那般手段?”

  红芍药正在朦胧之中,见皇上戏笑他,便笑道∶“皇上休要取笑。你二人翻云覆雨,臣要焉能熬得住?”

  正德道∶“我二人云雨,与你有甚相干?”

  红芍药道∶“皇上故作糊涂,人皆有七情六欲,何况亲眼目睹!”

  正德笑道∶“依爱妃之言,是我二人害你活受罪,何不自寻乐趣?”

  红芍药道∶“皇上又戏言!若是能自寻乐趣,皇上何须在此作乐?”

  正德辨道∶“此言差矣!朕在此作乐全是为杀二位姐子之欲火。”

  白牡丹被 得全身颠簸,趐晕畅美,口不能言,趁皇上与红芍药调戏之际,遂换了口气,听皇上花言巧语,忍不住道∶“皇上还真乃佛心,享了快活却道是为他人也。”

  正德见白牡丹开口,便策马持枪,枪枪不离花心,一口气又是三百馀度,白牡丹高叫迭迭,舌冷身颤,遂又丢了阴精。

  正德那物儿愈强壮威武,势如霸王,白牡丹见状,笑道∶“君之物莫非饥渴难耐?”

  正德道∶“正是渴龙望水。”

  白牡丹道∶“原来皇上此时正探头饮水哩!”

  正德道∶“休要胡言,待朕好生弄你。”言罢,将白牡丹横覆於床,双腿大开,尽露牝户,尘柄昂然,从下挑入,抽提驰骤,似钻天燕子,拱拱钻钻,嘘嘘刺刺。

  红芍药见状,欲火焚身,便奔至正德背後,将玉体整个儿贴在腰臀之上,大力摩荡,不想这一摩一荡,淫水儿竟流了出来,缘腿而下。

  正德正干得兴起,忽觉背上一阵温热,知是红芍药,便回手一摸,遍手湿淋淋的,那牝户已是湿答答一片。

  正德笑道∶“死要颜面,却不知苦了身子!”

  红芍药道∶“臣妄女儿身,岂能轻易许於皇上?”

  正德答道∶“言下之意,莫不是激朕倒戈而回?”

  红芍药被一语道破心思,遂嗔怒拍打正德臀儿。

  正德知白牡丹已力不能胜,遂勇追穷寇,令白牡丹横卧,捞起双腿置於肩上,挺起紫涨涨尘柄狠命大 ,白牡丹被刺得凤眼翻白,花心似被捣得七零八落,叫快之声不绝於耳,正德愈发兴动,挥戈猛冲猛撞,乒乒乓乓一阵大弄, 得白牡丹死去活来,骨趐体软,丢个不止。臀後红芍药被顶撞得大叫爽快。

  正德正抽至紧要之处,猛觉龟头陡然一紧,全身趐透,那物儿一抖,阳精箭注般的喷入花心,冲得白牡丹香魂飘飘,正德则缓抽慢送,馀精尽发。

  那红芍药於背後摩荡得兴起,见皇上一阵大丢,遂取笑道∶“传言宫中妃子众多,想必是皇上日夜贪欢而披靡而逝矣。”

  正德回道∶“朕日理万机,岂是贪色之辈?爱姐休得乱言,倘熬止不住,撒马过来。”

  红芍药闻言,便转身跪倒,耸起肥臂,正德便将那话儿在臀下摩个不休,惹得红芍药淫水滔而出,红芍药娇嗔相望,捻住尘柄摩荡,正德老着脸儿偎进,将舌漫吐於红芍药口中,红芍药呜哑有声,尽咂深吸。

  正德掰开红芍药双腿,露出水浓浓花房,正德抽出舌尖,又去趐乳游衍,红芍药情兴正浓,按其头於下,正德不拒,三寸红舌,跳荡而入,进了花房,贪吃丽水。

  红芍药见男女之欢竟如此有趣,便道∶“皇上那物儿软郎当的,舌上功夫却可耕田哩!”

  正德笑道∶“休得戏耍,且让我入上一回再言。”正德令白牡丹扒在床上,耸起臀来,红芍药则仰身眠在白牡丹身上,两臀相顶,红芍药两腿分开,恰将两个白白嫩嫩、丰腻高凸的牝户突露,正德掰开双腿,手捻尘柄,一挺而入,直抵红芍药牝户深处,红芍药呀的一声大叫,头往後仰,白牡丹被这一击,险些跌扑。

  只见元红如浪,从牝户中涓涓而出,滴在白牡丹臀上,又滚落於床。

  正德大喜,遂不顾惜香怜玉,恣意狂荡,千钧之力狂刺不止,红芍药连连大叫,牝户微肿,炽痛无比,那白牡丹身负二人之重,且又受撞顶之力,苦不堪言,又乐此不疲。

  正德见状,便高推金莲,耸身狂及,又是一阵大抽大送,红芍药口不能开,体内如火炽炭烧,淫水渍渍,下体难举,恰逢皇上力刺,迎凑不及滚鞍下马。正德用力甚猛,扒在白牡丹身上,那物儿直挺挺顺臀沟内刺入白牡丹牡户,突如其来,尽根没脑,白牡丹遂耸肥臀大张双腿凑迎不歇,伊伊呀呀的浪叫。

  红芍药正在好处,不期被枪挑落马,心有不甘,便道∶“皇上不公,明与臣妾乐,却又与他欢,”言罢,便推倒正德,捻住尘柄往自家花白腿间乱塞。

  正德见他二人争夺不休,吟吟而笑,令红芍药横跪於床,纵身挺进,白牡丹则於後研研擦擦。

  一阵大弄,龟头紧麻,强顶硬提,那红芍药又浪叫,正德身子急抖,几许阳精迸泄而出,红芍药牝中热痒难当,遂也丢了阴精,正德倒拖矛戈,跌坐於地,後面白牡丹便掰开双腿,令皇上头顶牝户,那牡户在毛发上一阵乱摩,倒也其痒无比,其乐无穷。

  红芍药哪肯甘居人後?跪於床耸起肥臂,那後庭细纹可见,颤肉垒起,正德一见神酣兴发,那物儿兀然直立,抹些淫水,涂於龟头之上,照准後庭,一耸而人,洞内又紧又深,渐渐及根抽至百回,便泄了一回。

  红芍药手抚後庭,已成隆肿,欲滚身而起,被正德强按,辣辣的痛。那白牡丹将牝户摩擦了一阵,许是年少气旺,那淫水儿竟又汩汩而出,流了正德满头。

  正德却也不顾,遂大力抽送,红芍药咬牙又迎凑不歇,拼力一阵,正德蹲立不稳,轰然而倒,将红芍药压个正着,背後白牡丹头目森然,身儿难稳,也扑倒於正德身上,三人做成一个肉团,歇了一个时辰,方才整衣而起。

  二妃子初经人道,脸儿百媚春驻,云鬓钗坠。有词为证∶

  锦帐罗帷影,独鸳鸯被底寒生,绞峭湿透相思泪,盼煞多情。豆蔻合苞初试,樱桃绽破难禁,阳台云雨心如醉,着急再温。

  今宵欢会,芳心微露,金楫莫惜频相。玩锦衾零透情妹,温便胜,鹊桥偷流。江流醉脸,佳人遇合,风月襟怀相许。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又道∶
  绣罢春消意偶然,淡烟笼日媚花间。
  闲将闭扇招飞蝶,似爱双飞故倍怜。

  嗣後,正德因身为天子,不欲因两女子与黄虎大动於戈,遂出银千馀两,意欲赎回两女子,黄虎因范氏悍妒,被范氏死留家中,遂死了觊觎二女之心,经薛妈妈撮合,正德出银,黄虎遂放人。由此,正德昔日宫中春梦方才圆了,二女未被天弃,终有所归。

  正德因寻得梦中之美人,再也无兴游山玩水,遂携上红芍药、白牡丹、李彩凤、渔姑一路风风流流,起程回京。

  文武百官忽闻圣驾归来,遂出城至十里长亭跪拜相迎。

  次日,正德登殿升朝,当众文武百官宣召四女,皆受封诰,自此得侍皇帝左右。

  正德皇帝龙凤得配,阴阳和谐,勤修国政,风调雨顺,万民安乐。

  正是∶
  怡怡常自笑人痴,书日忙忙尽所思;
  月貌花颜容易减,偎红倚翠莫交迟。
  且将酒钥开眉锁,莫把心机织鬓丝;
  有限流光休错过,等闲虚度少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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