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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食西宿的女人
方宁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她翻阅着《读者》,事实上她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她是等待着其他同事们下班,好再来调整自己的情绪,决定自己的方向。她不能说自己的脑子很乱,只是整天的几个人呆在一个办公室里,各种声音嘈杂得让她总是静不下心来。她思考事情总是要在一个人的时候。同事们一个个退场,李学走过她身边的时候说:“还不回去陪老公,小心回去迟了,老公让别人陪了。”方宁笑笑说:“陪就陪了,也减少我的负担。”这话说出来了,她又有些后悔,怎么就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这是她的内心话,因为她知道除了她,没人会去陪林笑。好在李学并没往深里想,说:“恨不相逢未嫁时耶,下辈子我一定娶你呀。”方宁说:“你想得美。”李学走了,她看着李学走出去的背影笑了,听说李学的老婆十分的厉害,规定从下班起必须10分钟内赶回家。她又想这对于一个安安分分过日子的人来说未必不是好事,过日子还是有许多约束的好一些。
同事们退场了,办公室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她想是向东还是向西呢?她的家在东,而一个小时前她又接到了西边来的电话。在这个电话来之前,她感觉到今天西边要来电话,她对自己说我得回家,不能西行。然而接完电话,她的心里便乱了。不过她并没有答应她要去。她想找个硬币像电视或小说中的那样,用国徽和字来决定自己的走向。尽管这个办法很拙劣,但她有时候想也还不失为一种解决这种问题的最佳方式。可是她摸了半天竟找不出一个硬币来,如今人连毛票都不装了,就连孩子的存钱罐中也没有了硬币。她在抽屉里翻着,她清楚那里面没有,但还是翻着,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明明知道没有结果,但却仍然要做一些无用的努力。
“小方,还不回家,你在找什么?”方宁抬起头来一看,是主任。
她笑笑说:“没找什么。”主任却并不满意她的回答,说:“没找什么翻得那么认真?”
方宁就说:“我找一本小说,想回家去看看。”
主任说:“天天晚上电视剧电影那么多,如今谁还看小说。”
方宁说:“小说有小说的看头。”说着她背起包就走。到了门口,她说:“主任,我先走了。”
出来后方宁心里就说如今的男人都不安分,从那乱飘的眼神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出了办公大楼,方宁就迷惘起来,向东向西她得一出门就决定,因为这是两个截然相反的地方。她看着街上纷乱的人流和车辆,心里有了主意,心里想,如果在我身边停下来的是单号车,就向东,是双号车,就向西。于是她闭上眼睛扬起了手,听到“面的”在她跟前停下来的声音,她睁开眼睛一看,是个双号。这么决定了,她心里说人有时候就得相信这些。于是她便钻进了这辆淡黄色的“面的”,向西驰去。
与西可相交,方宁至今记不起那些关键性过程和细节来,她只记得他们见的第一次面。那是在一家凤凰浴游泳池。她从小就喜欢游泳,人在小时候的一些爱好会成为终生的爱好。那是一个下午,游泳的人并不多,她跳下去游了一阵之后,爬上梯岸,这时候她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小伙子也爬上梯岸,当时的太阳已经不像正午时那样肆虐,而有些柔和,那小伙站在阳光下,她看到他浑身的肌肉放射出耀眼的光泽。她惊讶了,除了在电视电影和画报上她从没见过如此漂亮的肌肉,她呆呆地望着,后来她发现他也正望着自己,她才不好意思地转移了目光。许久之后,正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他走了过来,把一听“健力宝”递给她,然而让她奇怪的是自己竟然没有拒绝,她从来都是不肯轻易接受别人的东西的。在以后的日子里,她先后知道了西可是一家健美中心的教练,西可有一个做公关的老婆,西可有一套一百二十平方米的住宅。至于他们的关系如何发展到如此暧昧的状况,方宁一点也想不起来。唯一让她想起来的就是他第一次脱光她的衣服之后就发现了她背部那美丽的蝴蝶胎记。而她和林笑生活了两年多了,他还没说起过她背部有一个美丽的蝴蝶斑。尽管她做许多努力也没看到自己背部的蝴蝶斑,但她相信自己的背部一定有一个美丽的蝴蝶斑。
西边并不遥远,很快就到了西可的楼下。方宁付了车费,她站在那里向上望着。她知道西可的老婆不在,她既不是公司的公关,也不是单位的公关,是一个没有单位的公关,谁需要公关,她就替谁公关。因此常常在外边。西可说他是经常孤独寂寞的。这她理解,单身男人会孤独寂寞,结婚了的男人更害怕寂寞孤独。可她自己结了婚,男人从来不出外,她迟迟早早回去,他已经坐在家里,可为什么自己会走到这一步呢?
她顺着楼梯往上走,她觉得很累。她常常想人的累大多数情况下不是来自体力,而是来自于思想。她常常给自己弄不清楚的思想搞得很累。来到门前,她刚刚抬手要敲门,门却一下子开了,吓得她一阵心颤,还没等她平静下来,她就被一双有力的双手抱起来,抱进屋子里去了。接着就是一阵狂吻,吻得她气都喘不过来。她说:“好了好了,让我喘口气,我都快憋死了。”西可这才将她放开,端给她一杯饮料。她喝了几口,就展展地躺在了床上,不知怎么,她每次来这里都觉得自己有一种回家的感觉,反而回真正的家却没有这样的感觉。她躺在床上,任西可抚摸着,然后任他一件一件把自己的衣服扒光,然后一嘴就将她的乳房噙了进去吸吮起来,一种舒服而兴奋的感觉像电流一样传遍她的全身。她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觉得他像个小孩一样,把一切做得那么认真而贪婪。她会抚摸他的头,像一个母亲抚摸她的孩子一样,她心里充满了幸福的感觉。
一切都结束后,她该回去了,走到门口时,她回过头来忽然说了句:“你老婆怎么不管你呢?”
西可却说:“你老公不是也不管你么!现在社会就这样。”
方宁一路上想着这话回家。
方宁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她本来说十点钟一定要回家,可是她从来都不能准时回家.林笑正在看日本的卡通片,林笑回头看看她,又继续看他的卡通片了。他对她的回家迟早从来都不闻不问,有一次她告诉他她在外面找了一个情人,他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应,依然看他的卡通片。
这个粗心的男人。
她是经人介绍与林笑相识的,按常规说,像她这样的女性,她完全可以与自己熟悉的男性谈谈。当然她不是没谈过,她谈过好几个,可就是因为太熟悉了,缺点就会成倍的扩大,反而谈不成,结果因此成不了夫妻,连朋友都做不成,因此,她决意选择一个她完全不熟悉的人来谈。后来那老太太就介绍了林笑给她,她第一次见他,就一见钟情。林笑的长相、身材一下子牢牢地吸引住了她。她把与她谈过的几个男性做了比较,感到他是最优秀的。她为自己的决定感到自豪与骄傲。林笑与她接触从始至终都是现在的样子,林笑不善言辞,这让她觉得他是大智若愚,林笑随随便便,让她看成了洒脱,林笑不修边幅让她看成了成熟豁达,就连林笑不懂她的心,甚至惹她生气,她看成了男子气概。
在他们相处的日子里,她从来没有委屈的感觉,倒是曾经谈过的那些男性,因为林笑,她倒从内心看不起他们来,因为他们总是围绕着她,她说看电影,他们就和她去看电影,看一会儿她说走,他们就会说这电影一点意思都没有,她说跳舞,他们就和她去跳舞,从来不敢在舞厅上邀请别人,就是最普通的吃饭问题,他们从不敢说出自己喜欢吃什么,而是她喜欢吃什么,他们就说他们也喜欢吃什么。这让她感到虚伪,所以与他们相处她常常感到委屈和不安全。或许正是因为这些关系,林笑的做派带给她一种新鲜的感觉。
成为夫妻,相处过一段日子后,方宁才觉得她对林笑的认识完全是阴差阳错。这就如同把猫看成老虎,依瓢画了葫芦。林笑的不善言辞随随便便不修边幅,完全不是什么大智若愚洒脱成熟豁达,而完全是木讷所致,一个男人如果木讷,就会显得窝囊,男人一窝囊,这辈子就完了。
方宁铺好了被子,对着林笑说:“还不睡,都快十二点了。”这句话说出来后,她有些后悔,这不等于告诉林笑她是快十二点了才回来么?一个女人在晚上快十二点了才回来,她去干什么了呢?她知道林笑不会问她这些,但她还是觉得内心有愧。林笑应了声就来。接着他就关了电视,走进卧室来,之后他就上床钻进被子里来。方宁知道他肯定要做爱,她每次回来晚了,他都会和她做爱。他从来不管她答应不答应,有时候她会生气,可当她想到他是个木讷的人时,就会顺从他,配合他。起初她担心他会感觉出什么,她编好了谎言,等待回答他的疑问,然而他从来都不问,专心专意地做完爱就睡觉了,因此她永远没有说谎的机会。
林笑很累睡去了,方宁却睡不着,她看着这个熟睡着的男人,心里涌出一种爱怜的感觉。她还真留恋这个男人给她创造的这个家。有一次,林笑看卡通片《成语动画郎》,她在看《霍乱时期的爱情》,这时候林笑就喊:“方宁来看这个成语。”她问什么成语,林笑说:“东食西宿,我还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个成语。”方宁说:“啥意思?”说着她就走了去,成语正演到这个女子回答她父亲的问题,那女子说:“我想东家吃饭西家住宿。”林笑说你看这女人,弄得人连不要脸都说不出来。方宁就笑了说:“成语都是带有寓言性质,哪真有其事?”方宁回到床上躺下来,却再也看不进去书了,这不能不说也是她的一种理。
林笑之所以喜欢看动画片的原因就是动画片把一切弄得简单而夸张,他不喜欢看电视剧电影之类的东西,弄得全是爱情,假情假意假人生,就是武打的也一边杀人,一边谈情说爱。妈的,太脱离生活了,爱情是他的妈脚。
林笑事实上是个遭受了许多感情波折的男人,他经历过几次失败的爱情。他的第一次性生活是在一个暗妓的身上得到启蒙的,在没有爱情的情况下,他把性行为做得粗暴而野蛮,使这位小姐说很刺激,但受不了。他看到这位小姐离开时走得那样苍白,他心里十分的开心。一段时间里,他连结婚的想法都没有了,后来他之所以结婚,完全是一位好心的老太太的作用。这位老太太已经六十多岁了,是他们那个楼上收电费的,她说她一辈子嫁了5个男人,可如今仍然过单身。每次来收电费总喜欢坐一坐。总要开导他一番。在所有开导他的话中,让他感悟最深的就是:人是要过日子的,不是要过爱情的。再后来老太太又说人一辈子不结婚不行,会弄出病来的。所以他才结了婚。
和方宁结婚后,他试图唤起自己对爱情的感觉,他想先结婚后恋爱,或许更适合过日子。可是他很快就发现方宁是一个并不值得爱的女人,因为她有过和别人做爱的前科,他用了好长时间开导自己说既然以前她不是你的,你就没有必要计较这些,何况你也曾与不是你老婆的人有过性行为。然而在一年之后,他就发现了方宁与西可的性关系。他第一次发现的时候,他几乎想杀了方宁,可后来他又想还不如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他知道进入爱情的人最怕的是失去爱情和得不到爱情。有一个阶段,他看到方宁每次回家,都想对他说出那样的话来,他就把家中的一切做得让她留恋,让她有除了爱情以外的另一种幸福感,除此之外,他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脆弱得经不起任何伤害。结果很有效,使得方宁一直无法说出自己想说出的话来。有一次方宁外出,他买了几条鱼放在家里,直到方宁出差回来还放在那里,方宁说我不在,你咋不做了吃。他憨笑着说下班时我买了鱼,回来才想起你出差了,你一天不在,我不知道要干啥。方宁就叹息了一声,抚摸着他的头说你真是孩子。他就把头依在方宁的怀里憨憨地笑着。林笑这样做,要的就是方宁的内疚,他崇尚武侠小说里说的手中无剑心中有剑,杀人不见血。方宁一点也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因此每次跟西可约会回来就越发内疚,由于内疚,她就更加怜爱林笑。
方宁看着沉沉睡去的林笑,仿佛看着睡在摇篮里的孩子,觉得他既可怜又可爱。这让她想起《圣经》上说的一句话:头脑简单的人多么幸福呀!
有一段时间,她陷入了困境之中,一方面,与西可来往后,她完全给西可迷住了,确实有一种想和西可生活一辈子的想法,她怎么看林笑,都觉得他配不上她。而西可能说会道,还带有点幽默,在他们常常的相互约会时,故意设置些颇有情调的小情节来迷惑她,感动她,刺激她。
而另一方面,她一直觉得林笑是个非常脆弱的男人,别看他个头一米八,但男人的脆弱不是以个头大小来论的,她觉得她一句话就可以将他击个粉碎,就如同一个质地不好但很好看的花瓶,声音一大都会碎裂。她曾经有说那样一句话的念头,有一段时间她满脑子充满了这句话,然而只要一进家门,一看见他她也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反而为自己有这样的念头而感到亏心不已。她对自己说林笑是个弱者,弱者就需要有同情,需要人保护。
很长的时间里她是痛苦的,苦恼的。她多次调整自己的思绪,想早点摆脱痛苦与苦恼。然而她却经历很长的时间。很长的时间后,她就发觉西可也并非是可以生活一辈子的人。“西可是个江湖过客。”她对自己说。这种人会忽然消失的,会在某一天无影无踪的。另一边她又想林笑是个不会讨女人喜欢的男人,这让她十分的放心,在当前这个朝三暮四不再是成语而是一种社会现象,不再用来形容猴子而用来形容人的社会,这种不会讨女人喜欢的男人是多么难得,而这种人的爱情最为专一。“林笑是爱我的。”她从来不怀疑这句话。她觉得林笑对爱情的语言,他要求做爱时直截了当,显得粗鲁而简单,常常弄疼她,起初她会大叫说:“你弄疼了我。”但他只是嘿嘿地笑着,仍然会弄疼她。(后来她就习惯了不再喊了,她常常用看待孩子的心理来看待这种性交,她觉得他虽然五大三粗,还是个孩子,对于一个孩子你还能说他什么呢?)她能够适应并接受他。她把这看成是爱情的表现,可是,倘若西可没有对她爱抚的举动过渡,她绝对不会让他上身,她会流泪,觉得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会发脾气。她觉得人真是太矛盾了。因此,她想与林笑离婚的愿望便逐渐消失了。没了这种愿望,她就有了一种感觉,好像是西可在带着自己在流浪一般,所谓的人在旅途就是这样吧。后来她觉得有些累了,甚至有些厌倦这种交往,然后她又十分的矛盾,每当西可打来电话时,她总是把握不住,她没有失约过,她不想放弃西可对她的抚摸,甚至在西可一段时间不约她时,她还会渴望。
后来她想做个情人吧。
这天方宁下班的时候,接到了西可的电话。方宁说我有事,去不了。西可说你要不来我会死的。方宁笑笑说我真有事,单位要加班。这是她第一次对西可说谎。可她想不起对林笑说过多少次谎了,她每次与西可约会回去,都要说谎来掩盖。现在想来这真是有些不公平了。西可把电话挂了。她对着电话痴呆了一阵,她又想给西可挂个电话,可想了再三,还是没有挂电话。她背起包便往回走。
回到家,林笑竟然不在。这是很少有的情况。林笑一不在,她心里没有了着落,他会去哪里呢?她开始做饭,饭做好了还不见林笑。她肚子有些饿,但她还是等待着林笑。林笑总是等待她回家后一块儿吃饭的。她心情很不错地等待着林笑。
七点半钟林笑才回家,他显示出少有的兴奋。方宁问你干啥去了,这么兴奋。林笑说看动画片。方宁就笑了说动画片把你看得这么高兴的,啥动画片?林笑说飞人撞车,是真的。方宁说是真的?林笑说当然了。方宁问死的是谁?林笑手舞足蹈地说一个健美教练,你认识。方宁说我认识?林笑说当然了,你在梦中还喊过那人的名字。方宁大吃一惊,她十分陌生地看着林笑,手里的碗啪地掉在地上碎了,问是谁?林笑说西可。说完坐在沙发上大笑起来。笑过之后说真过瘾。
方宁说你早知道?问出来了她又有些后悔。
林笑说我知道啥?
方宁便不再问,轻轻地说了句他是我的一个同学。
林笑依然笑个不停。
方宁以同学的身份参加了西可的葬礼。在去参加葬礼的路上,她的心情难以形容,她既为西可的车祸而感到内疚,同时又为西可的车祸而感到悲伤。参加完葬礼,回来的路上,她忽然有一种解脱感。因此晚上一上床她就主动向林笑求爱。然而林笑却说西可死了,你还有这个心思?她说你这话什么意思?林笑却冷笑一声说我这话就这意思,你难道听不出来。她坐起来看林笑,林笑说我就想不通你怎么不跟他一块儿进火葬场呢?
方宁说你早就知道?
林笑说我不是猪,我是人。
方宁说那么是我害了他。
林笑说当然是你害了他,他给你打完电话一出门就让车撞死了,你没看真是遗憾,你没看你喜欢的那漂亮的肌肉给车碾得到处乱飞。
方宁说你真卑鄙。
林笑扬起手啪地给了方宁一个大嘴巴说,说这话的应该是老子,不是你。
方宁跌坐在沙发上呜呜地哭起来。
林笑说你知道西可前前后后弄过多少个女人吗?那些爱好健美的几乎让他弄过来了。你知道他老婆么?她就是给我们公司干公关的那个张小姐,就是老在我们家睡觉的那个女人。你去她那儿睡,她就在你这儿睡!林笑指着床说。
方宁崩溃了,她休克过去了。
方宁是第三天才上的班。她整天无精打采。中午回家,打开门就看见林笑和一个女人在床上嬉耍。两人赤裸裸的。林笑把那女人拉到方宁面前说告诉她我是不是个优秀的男人?那女人笑笑说当然了,你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林笑又说和西可比怎么样?那女人说西可算个鸡巴。林笑做出一个健美的动作说怎么样。那女人大叫一声说,耶,好漂亮的肌肉。
方宁说真无耻。
林笑哈哈大笑着对那女人说你听到没有,她也会说真无耻。
那女人也哈哈哈大笑起来。
林笑又说告诉这个贱货,我们明天到什么地方去。
那女人嗲声嗲气地说去桂林,桂林山水甲天下。
林笑说那我们该去准备了,别误了飞机呀。
两人穿好衣服,收拾停当,相携着走了。
林笑临出门时回过头来说再找一个人来嫖你吧。
方宁彻底崩溃了,她呆呆地坐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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