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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重 逢
来到上海已经几天了,她讨厌这个拥挤的城市,找这个差只是为了看看他。
约好了上午九点钟在陈毅像那里见面,八点刚过她就从北京路上的浙大招待所出发,她的心很乱,很紧张,老早就已坐立不安。
已经有很久不见面了。刚毕业时他常回来,每次都是一大堆人聚在一起,每次她都坚持坐坐在他边上,听旁的人数落社会的黑暗,他和她则很少交谈。吃饭前,他会站起来对身边的她说:"干一杯。"她笑嘻嘻地:"给我弟一个面子。"这酒永远是最苦的,它溶入了太多的苦涩和无奈。周围人低头默默无语。
他们很少通信,他说没啥好写的,日子一天天都一样。她给他打电话,好不容易找到他,寒暄之后,两个人在电话两头沉默着,她终于忍不住:"你和我没话说是吗?"又是一阵沉默之后,"是的"。她的视线一瞬间模糊了,轻轻地挂上电话,她在心底对自己大声说:"我不相信。"
他比她大十天,就因为这个,大一的时候,他邀请她和他一起过生日。那一天只有她一个女生,大家从食堂打来饭菜,买了几瓶酒便打破了从前的矜持。
大学的生活常常是寂寞的,尤其是大一的时候,男女基本不大来往,每当周末,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静下心
何也静不下心来学习,于是周末是痛苦的。而那一天,她第一次那么快乐。原来平时那么冷漠的同学竟是漠的同学竞这么幽默,开朗。她开始爱上这个班级。
也就在那一天她强迫他认她作大姐,在大家的起哄中,他也只好委屈求全了。若干年后的今天,她和他都不再提起这个称谓。
从那以后,她偶尔会到他们寝室玩,听听男孩子特有的吹牛式谈话方式,于欢声笑语中体会集体的温暖。但是她不太在意他,他比较沉默。偶尔说几句又往往让人忍俊不住。
再后来,他们寝室的班长常常来找她玩,班长性格比较随和,有人和她玩让她很开心,--周末终于可以打发掉了。
又一个周末,她去找班长爬山。他开的门,只开了一条缝。
"找谁?"
"班长在吗?"
"干嘛总找他,你怎么不找我?"
说着,他把门敞开,径自走了出去。从此她才开始注意他。他个子不高,人也和帅联系不上,极瘦。但他的衣着让人看了很自然,总穿一件雪白的运动夹克,天蓝的牛仔裤,很清爽的样子。
渐渐地到了大二,大家去实习。班长常让他陪着找她玩,久而久之,大家就熟悉起来。而她更喜欢和他在一起,他有极强的幽默天赋,话不多,而于细微处又会暗暗地照顾别人。后来,班长对她私下里说:"当初我怎么傻乎乎地让人陪着我谈恋爱?"
再后来,他和她就一起上课,一起作实验,一起自修。她更觉得他象她小时候的玩伴。
因为他什么都不表白,对于她特有的女孩子式的小心眼总是嘲笑不已。从来不给予安慰和奉承。
班里的传言也多起来。"她才不会喜欢他,是在利用他。他太傻了。"又有人对她说:
"他说,和你在一起只是好玩,他可不会追你这种性格的女孩子。"
毕业时她流着眼泪说,"当时我好伤心。"他低着头,"我很自卑,怕别人笑话我,才这么说的。"
和他疏远后,她再也不去男生寝室了。周末恐惧症却愈发让人无法忍受。就在这时,她们交了一个友好寝室。她是个很敏感的人,知道几乎所有的人都是为着敏来的。不过,她倒是乐于作陪客,有人玩就好。再说,敏确实漂亮温柔。配这些研究生也不差。
也许是上天的安排,每次打牌,都是她和君对家,他们总嬴,这共同的荣誉使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更好一些。而她真正是崇拜君,他总是笑呵呵的,一付长者风范,学习又出奇的好,每次出去玩都是他跑前跑后的,事情做得有条不紊。有了小小的磨擦,他也会不动声色地平息掉。她象个小女孩崇拜英雄一样地观察君,每次出去玩,君骑车带她,让她觉得运气真不错。而且,君对敏的态度让人觉得没什么受不了的。
正当她觉得生活丰富多采时,敏在寝室宣读了君写给敏的情书。同寝室的人都很同情她,因为她总是夸君好。她觉得自己太傻了,她恨君的虚伪,躲在帘子里哭了一场后,她若无其事地去上课,和敏有说有笑。本来嘛,她只是崇拜君而已。
君被敏拒绝了,大家都当着不知道。君把他的老爷车扔了,用奖学金买了个山地车。君对她说:"这回我们可以比他们骑得快了,上坡也不用下来了。"
她冷冷地说:"我坐不惯这车,你带敏吧。"君带了寝室其它的人。
她变得很沮丧,虽说和君没什么,可寝室人总是象在可怜自己,于是她很沉默。
转眼她的生日要到了,也就是说他也要过生日了。他终于主动找她出去玩。这次他们两个人单独出去。吃了很多冰欺凌,打发了很多要饭的,他和她就在解百的天桥上数汽车,一个数向左的,一个数向右的。
回到寝室,她发现一屋子的人和一个大蛋糕,君也在。敏说:"有人给你送了一束花,没留名字,中间还藏了一朵玫瑰。"可不是,用藏一点也不过分,小小的夹在中间。我和大家一起瞟了君一眼。他不在笑。
晚上的卧谈会当然就是这束花,她默默的想,这是他送的。第二天,她下课时找到他,"谢谢你的花。","什么花?"
"不是你送的?"
"我才不干这土事,都什么年代了?再说,咱是哥们,不讲究这个,是吧?"
见她瞪着他,他不解恨地加了一句:
"你不是暗示我也加入这傻大军吧?"
她的脸发烫,转身走开了。原来他只把她当哥们,她觉得世界上再没比自己傻的人了。
许多天,也没人来认这花。她想,这该死的花。
没想到的是,恰恰是这束花,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
一天,在路上看到君,友好寝
室在这时已是名存实亡。原因很简单,他们都喜欢敏,可敏对谁都不冷不热,于是内部战争很激烈。
君用脚支着车,"我们谈谈吧,大家这样不好。"
"你找寝室长吧,我不管事。"
"你总得有点责任心吧,别人我都不熟,行嘛?"
"我和你就打牌熟,好吧,看你这么热爱集体,我就和你谈谈。"
晚上,君就和她开始拉练,一直走到曲院风荷,什么也没谈,听他说话,她发现还是忍不住佩服他。天下着小雨,大家都没打伞。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你一向很敏感。"
"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君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已经被重新放正了。
许久的沉默后,君看着她,"做我的女朋友吧。"
她的心一下子加快十万倍地工作起来,"什么?"
"我本来想再等等,我找女朋友很慎重,不想试一试,想最终娶她。
你也许不是一个很出色的女友,但我想,你也许会是一个好妻子。
最近,有人给你送花,友好寝室我看也维持不下去了。我考虑很久,觉得不能再等了,我怕我会后悔。"
… …
"你给我点时间。"
"不,你在十点之前给我答复。"
两个人不再说什么,大家都在想,都在不停地走。
她想着他,他的冷淡和嘲弄,想着自己可怜的周末,想着别人一对对的幸福模样。
她又想着君对她说的话,仿佛和小说中的完全不同,一点也不浪漫。没有激情。
可她自己有什么呢?一无所有。不漂亮,甚至不会温柔。她很自卑。
… …
十点钟,既然她这么不会拒绝,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谈判似的,君说"好的。"
直到今天,她仍觉得很好笑。
教九,他在固定的教室找到她。 "到哪去疯了,这么久不见?"
"关你什么事?"
"这么凶,你可怎么嫁啊?"
"我有男朋友了。"
"得了,谁这么不长眼睛?" … 他一下子沉默了,大家都不再说什么。那一瞬间她后悔答应了君。 "他好吗。"
"嗯。"
"那就好好相处。别总任性,使小性子。你也不小了。看书吧。" 从此,他不来上自修了。
君和她说,只有平平淡淡才是真。除了开始时经常的拉练,君就不太来找她。
君说,趁年轻,要多干事。我们日子还长。 她去找君,十回有八回,君不在。君总在工作。 她很失落,原来恋爱这么没意思。 她没和君说敏念情书的事。也许她也想要一点面子吧。 在寝室她更不说,本来别人就不看好这段恋情。
转眼大四了。她突然发现自己大学四年一事无成,未来一片茫然。 虽然她不爱学习,可不想父母为自己的工作操心,她开始考研。 该保送的都保送了,旁的女生也都纷纷有了工作。到处一片生活气息,仿佛学习已经很遥远了。对于她的考研,别人都认为希望太小。"她不是这类型的。"
她很累,很烦。君说:"考研好,我最近不打搅你了。你好好复习。"
一天下课。他说:"你最近怎么了?脸色很差。" 她一下子好委屈。"我能考上吗?"
"就为这个?"
"好多人都坚持不下去了。我怕也不行,又找不到工作。"
"咱班要是考上一个,非你莫属。"她当然知道这是假的。 从此以后,他每天都在那间教室。帮她处理实验数据,借她作业抄, 帮她画图纸。为她找考研的资料… 到后来,连作业也没有了。他就五点钟在教九占好位子,她来了, 他就去吃饭,踢球。八九点钟,他拎着破破烂烂的6000词和足球报进来。 十点铃一响,象大赦一般,他总是说:"解放了。" 每当她想退缩,她就想他在教九等她,她一定要去。 而君来得越来越少,只关心一下她的复习进度。
她考上了。她一口气跑到男生宿舍,很多人,很多恭贺的话。而他,站在远处笑。
接着,他说他要休息休息了。就不大出现。
要毕业了,连空气都是悲伤的。她总去找他,他多少有些回避。她想若是他说点
什么,她会重新来过。可他什么也不说,也不提起君。 大家把所有的能卖的都卖了,为了凑在一起喝酒,很多话只有在酒桌上才能说。
她总觉得有什么得在毕业前说完,总想哭,又不知道为了什么。她就总把自己喝醉。
君每天都在六舍门前等,她吐了,就给她打水,扶她躺下。她哭着说:"你生气吗?"
"每个人都有毕业时的忧伤。我不怨你。但你要注意方式和身体。"
"你了解我吗?我们合适吗?"
"我们会相处得很好。你还很不成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知道的。"
但她看到了君的忧伤和失落。她敬佩君的沉稳。她不懂拒绝。
分别的日子终于到了。他明天走。她的心已经不会思想了。这时她收到了他的信。
她紧张地展开那封薄薄的信:
"就要走了,终于要走了。送你回去后我一个人在校园里走了一圈又一圈。
我舍不得走,这美丽的月光下的校园让我如此不舍。更让我牵挂的是你。
从认识你,我就被你的自然吸引着,忍不住地总想帮帮你,不知道为了什么。
我在心里默念着这句不知重复了几百遍的话'我爱你'。
可我说不出口。我恨自己的懦弱。我是那么的随遇而安,我负担不起你的爱。
我配不上你,可又忍不住要接近你。
要走了,请让我放纵一次,说一声'我爱你'。我真想鼓足勇气,把你的手放在君的掌心,说一声'拜托了'。可我竞那么的懦弱,我恨自己。
别了,祝你幸福"
她痛哭失声。君拾起地上的信,看了。泪水流了下来。拿出烟,狠狠地抽着。
大家都平静下来后,君说:"他是个好人。他是真心爱你。可他不能给你幸福。"
她不语。
君接着说:"我发现我已经离不开你了。我也爱你。我给你时间。"
是啊,人和人发生感情是没有理由的。可生活是有条件的。
他分在一个厂里,效益不好。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家境甚至是不好的。
而她,出身干部家庭,多少有点娇生惯养,父母对她的男友也是有期望的。
再说,如今又天各一方。他总是逃避现实,喜欢安逸,不喜欢竞争。她对未来则充满了遐想和期盼。所以君说他和她不合适。
第二天,他父亲来接他,大家一起吃饭,她受不了席间的沉闷,去买了个西瓜,回来时,一桌子的人都不见了,菜几乎没动。
来到他寝室,只见他被人扶着走出来,眼睛红红的。
"握一下手吧,唯一也是最后一次。"他流着泪说。
她一滴眼泪也没掉。阳光下,他坐在车里,目视前方,他的哥们儿们纷纷拍拍他的肩。有人推了她一下,她下意识地走上去,"再见"
他仍没看她,泪水却汹涌的流下来,他对司机说"可以走了。"
他没再回头。
回到他寝室,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她终于痛快地哭了,边上的人都在默默流泪。
大学生活就这样结束了。
大学生活是平静的,平静过后竟是那么的复杂。
涛来信了。涛在大学四年几乎和她不说话,每次见到她就磕磕巴巴的,还喜欢脸红。她和同学去涛家玩过。涛家很有钱,又只有一个宝贝儿子。涛平时就出名的爽快,丝毫不吝啬,又一门心思放在足球上,和他自然臭味相投,十分要好。
涛的信本来就很让人奇怪,打开看后,她都傻了。
"你知道吗,我默默注视了你三年。一直以为你是他的女友。君子不夺人所爱,何况他是我哥们儿。可他竟是那么懦弱。你又那么快有了男朋友。我想就算了。
我只是偷偷地给你送了一束花,事后又不敢承认。
可回到家,我想来想去,觉得我会给你幸福,你的男朋友不适合你。
我已经申请到杭州办事处工作。近日就来。"
生活和她开了一个大玩笑,发展得象小说一样。一直羡慕漂亮女孩子被很多人围着呵护的幸福模样,没想到自己也会被人注意。
只是她不觉得幸福,她很苦恼。
于是,涛开始了他义无反顾的追求。她始终觉得很接受不了,太突然。
她试着和君一起吃饭,看看电影。君也工作了,虽然还是很忙,经常出差,但君在的时候都和她一起吃饭,尽量陪陪她。对于涛的追求,君什么也不说。
涛几乎每天都打电话,还经常送花。每次涛都约她出去玩,她总是说:"不。"
后来,涛说:"你以后说不的时候,不必想理由了。我想得开。"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渐渐受不了涛的深情,她写信给了他。
他的信一般都只有一页,其中一半肯定是他对中国足球的失望和期望。对于涛的事,他只字不提。
涛去看他,回来后对她说:"你别给他写信了。他很苦。工作不顺心,总是一个人喝酒。墙上挂满了你的照片。你们都忘了彼此吧,轻松点活着。"
于是,她去了上海。
离约好的九点还有半个多小时,她在外滩上徘徊,她在想:
"为什么上海人一定要回上海。要是他留在杭州的话…"
突然,她看见那件洁白的运动夹克。他坐在花坛边,看着地上的方砖。
一种莫名的激动,异地遇故知,让人鼻子酸酸的。她轻轻地走过去,坐在边上。他看了一眼她,以她熟悉的语气说:"还好,没胖的太利害。"
"你怎么这么早?"
"你呢?"
两个人相视而笑,其间包含了太多的亲密和熟悉。
他们在路上走来走去,她喋喋不休地说,他偶尔来两句精辟的。到把上海各省各市的路都走得差不多了,话也都快补回来了,他说:
"老太婆,别说了,补充点吧。"
他执意挑了个上档次的,他们两个慢慢地吃,虽然极饿。因为一个英俊的小生站在边上等着添酒。终于,他说:"你------忙你的去吧。"
小生白了一眼,走开了。
她和他默契地,迅速地,用乡下人的方式把盘子吃了个底朝天,付帐,走人。
出了门,呼口气,相视大笑。
下午,他们在人民广场喂鸽子,看孩子们遛旱冰。
她说:"你好吗?"
"和大多数中国百姓没啥区别。"
"你找个女朋友吧,毕业也一年多了。"
"你应该去劝劝女的,是我们男的不找吗?上海女人考验方式还极多。"
… …
又到了分离的时候,他终于开始严肃地说:
"涛和我说了很多。"
"我该怎么办?"
"虽说涛是我哥们儿,但我觉得你和君在一起,让人看了放心。
… …
涛生性好强,倔强。你有时也不饶人,我怕真在一起,会不和睦。
虽然涛家庭背景好,但这不能代表什么。]
再说你和君也久了,适应了。"
"你真慷慨。"
"人都是自私的,我也没那么伟大。但是现实永远改变不了。"
她望着他消失在上海拥挤的人流中,和每次一样,他没有回头。
泪水又沾湿了她的面颊,为什么她和他在一起总是眼泪,一定是前世欠了彼此的。
不知何日重逢。也许再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她想他说的对,她把涛找了出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一年后涛回家了,她和涛还经常联系,打打电话。 涛说,"我发现比他更傻的人---就是我。我等到你结婚。" 她说:"我已经很幸福了。"
她开始一心一意地和君相处,发现君原来也有一颗善感的心,看到感动的情节,君总是把头调开,严重的不会表达自己。除了对君的崇拜之外,她渐渐地接受了君,接受了其对于事业的执着,和那份笨拙的恋爱方式。 她变了许多,安静了许多。她可以和君一起看书,补回大学失去的光阴。原来君也很怕寂寞,所以她默默地坐在边上陪君看书。从君的身上还学会了许多做人的道理,她学会了容忍,学会了包容。
一年前,她生病了。神经性的疼痛,躺在床上,脸整个肿着,她没让家里人来。
君为此跑前跑后,看病买药,打水买饭。当她的手脚有点麻木时,她对床边的君说:"我会死吗?"
"不要瞎说。"
"君,我想对你说,他说得对,你是我最好的选择。我爱你。" 君抱起床上的她,:"我也爱你。你要坚强。" 她哭得很凶,面对死亡,她才知道人的脆弱。 君哽咽地说:"等你好起来,我就挣钱养你一辈子。我要多关心你。 以前我为你作的太少了。"
苍天有眼,她恢复得很好,君对她关心备至。 在君和她第一次出去的那天,他们领了结婚证,她很平静地想起了他。 周围的人都很羡慕君和她,他们很美满。
她意外地接到了他的电话。世界杯要开始了,他也要冬眠了,特来告别。 寒暄过后,他说: "老姑娘,还不嫁人?" … … "我结婚了。"
"真的。"
"前不久。" … … "你瞧,我连你的嫁妆还没攒够。" 虽然他极力克制,她还是听出他在落泪,她也忍着,匆匆挂上电话。 几天后她收到他的贺卡: "看来,我再也帮不上你什么了,唯有祝福你和君。 让我们慢慢忘却应该忘却的,珍惜已经拥有的,人生毕竟是美好的。 你最可信赖的朋友" 她默默的说:"我也永远祝福你,愿你快乐。"
君又在看报纸,她突然说:"我和敏谁好?" 君慢慢地抬起头,观察了一下,用手抓抓头,很苦恼地说: "真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她强忍着笑,板着脸接着问:"我和敏谁好?"
"当然我老婆好。"
"我和敏谁漂亮?"
"我老婆真实。"
"我和敏谁温柔?"
"我老婆自然。" 她刚要再开口,君抢着说:"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我有罪,你饶小人一回吧。"
她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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