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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戴茜小姐开车
为戴茜小姐开车
美国亚特兰大市。犹太富孀戴茜驾着自己的汽车外出,不料滑入沟中。戴茜埋怨汽车出了毛病,而儿子布利却道破了天机:母亲错把油门当作了刹车。是啊,戴茜小姐毕竟上了年纪。车子坏了,保险公司赔给戴茜一辆新车,但要求必须有人来为戴茜小姐开车。一天,布利在所经营的棉纺公司大楼里遇见一位黑人老头,老头名叫霍克,此时正想找份工作,于是布利便雇佣他来为母亲开车。布利告诉霍克,老太太脾气不太好。霍克却不以为然,小时候在农场干活时,最烈性的马也被他治得服服贴贴。布利带着霍克来到母亲家,戴茜呆在楼上不愿理睬。布利问戴茜是不是嫌弃霍克是个黑人,戴茜说自己从来没有种族偏见,只是觉得根本没有必要要由别人来替她开车。
霍克来戴茜家好几天了,戴茜却像抗议似的一次也没出去过。霍克只能去找点事做做,可是,霍克做的事没有一件使戴茜满意的,尽管霍克做得并不坏。当然,戴茜也没法解雇霍克,因为霍克是儿子雇来的,工钱是由他付的。
一天,家里的咖啡和燕麦片吃完了,这下戴茜不得不去一次食品店了。不过,戴茜倒挺绝,她宁愿乘电车去,也不愿让霍克开车送她。霍克便把车开出来,跟在戴茜的旁边,戴茜就是不肯上去。霍克说她这样有钱,出门不坐汽车,别人是会笑话的。一听霍克说自己有钱,戴茜急了:"不许你说我有钱。"其实。戴茜确实很有钱。只是童年时家里很贫困,她是在贫民窟长大的,是姐姐节衣缩食才供她念完书并成为一名教师。后来,戴茜丈夫所经营的棉纺公司不断壮大,她才改变了境遇。但从小养成的习性却不是完全能抹去的。戴茜非常懂得该怎么过日子,所以当她听霍克说:"我不能拿了钱什么也不干"时,便犹豫了起来。既然儿子已经付了工钱,自己还要花一笔电车费,岂不太不合算了吗?这样,戴茜终于钻进了自己的汽车。
就这样,霍克开始了为戴茜小姐开车的生涯。然而戴茜总是免不了挑剔。一次,戴茜从礼拜堂里出来看见霍克把车停在礼拜堂门前便大为不悦,认为霍克让自己出了丑。原来,她不愿让朋友们说她在炫耀自己的财富。
清晨,布利和妻子正在吃早餐。戴茜打来电话,要布利到她家去一次。布利以为母亲出了什么事,连饭也没吃完就赶了过去。戴茜给布利看一只从垃圾箱里捡到的空罐头。今早她发现自己买的马哈鱼罐头少了一罐。她认定这是霍克偷的。布利见母亲为一只33美分的罐头就这样兴师动众,不由十分恼火。他抛给母亲十美元,这足以买一整箱罐头了。戴茜辩解,自己并不是计较钱,而是她做事向来就是一丝不苟的,因而不能容忍这种行为。这时,霍克来上班了。他一进门就告诉戴茜,昨晚戴茜不在家时,他吃了一只马哈鱼罐头。刚才在路上,他特地买了一只还给戴茜。戴茜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光阴似箭,一年年过去了,戴茜与霍克的关系已有了很大的改善。一天,戴茜去墓地为丈夫扫墓。她让霍克代她把一束鲜花放到一位朋友的墓前。霍克捧着花,却迟迟不动。戴茜这才知道,霍克原来不识字。这触发了戴茜的教师天性,既然她曾经教会过最笨的学生,那她就一定能教会这位能干的老霍克。果然,霍克的接受能力很强,一经戴茜的点拨,他便找到了那块墓碑。
圣诞节到了。霍克驱车送戴茜去布利家过节。在布利家的门口,戴茜送给霍克一个纸包。霍克打开一看,立即就读出了上面的一行字:"怎样写钢笔字。"霍克的进步确实不小。戴茜鼓励霍克用这本字帖练好字,但她否认这是圣诞节的礼物,只说是碰巧发现的。她关照霍克不要把此事告诉布利夫妇,因为他们犹太人是不送圣诞礼物的。
转眼之间,戴茜在远方的哥哥华特要过90岁生日了。布利要陪妻子去度假,不能陪母亲去了。戴茜免不了嘀咕几句,但是有霍克一路上照顾她,她还是安心的。不过,她还是坚持要自己来看地图为霍克引路。结果搞错了方向,等到霍克再调转车头时,天已经暗了下来。戴茜急于要在晚饭前赶到哥哥家,连霍克想停车去方便一下,戴茜也不答应。霍克再也忍不住了,他对戴茜说道:"我都快72岁了,我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戴茜也觉得理亏,便不再说什么。
戴茜的老女仆阿黛拉去世了。晚上,屋外风雪大作,偏偏电线又被刮断了。戴茜只得点上一支蜡烛。形影相吊中,老人不由得生出几分感伤。突然门被人打开了,霍克来了。霍克为戴茜小姐买来了咖啡,这样明天早晨戴茜就能喝上热咖啡了。戴茜让霍克这两天没事就过来陪陪她,还说如果霍克想吃东西就到冰箱里随便拿,反正放久了不吃也要坏。这时,布利打来电话向母亲解释,积雪把路封住了,等到通车了就过来看她。戴茜并不在乎,因为霍克把一切都想得很周到。布利颇感惊讶,他还是第一次听母亲说霍克可爱。戴茜在电话中纠正道:她没有说霍克可爱,而是说他很周到。不管怎样,戴茜确确实实是说了霍克好话。
戴茜已经八十多岁了,行动已不大方便。一天,布利告诉她他已收到午餐会的请柬,著名的黑人牧师马丁·路德金将在那里进行演讲。戴茜兴致很高,表示愿意一同去参加。而布利对此似乎并不热心,声称自己的工作很忙。"听一次演讲就会使公司倒闭吗?"戴茜颇有些不满。布利只得说出实情,原来和公司有来往的人中很多是保守的白人,如果自己去听马丁·路德金的演讲,很有可能会影响公司正蒸蒸日上的业务。尽管儿子的理由听上去很充分,戴茜还是坚持要去。反正戴茜也没有什么重要的社会身份,布利也并不阻拦,他建议可以让霍克陪母亲去。只是他不能理解,母亲为何这样地关心起黑人问题,而以前她对此事漠不关心。
就在那天晚上,马丁·路德金的演说震撼了许许多多的人,包括坐在大厅里的戴茜和汽车里的霍克。
又是一个明媚的早晨,戴茜从楼上冲了下来,披头散发,衣服也有些凌乱。她嚷着找学生的卷子,说她还要赶到学校去上课。自从戴茜那次发病以后,她就在布利的安排之下住进了老年人疗养院。这一天,一辆小汽车驶进了戴茜家那寂静的院子中。汽车里坐着的正是久别的霍克。当然,霍克不是自己来的,而是孙女开着车送他来的。霍克也早已老态龙钟,握不准方向盘了。
霍克来到了戴茜家的大厅中。房子的布置还和戴茜住在这里时一样。霍克遇到了布利。布利问霍克是否常去看望他母亲。霍克说他并不是常去,因为去疗养院的交通不方便,他已经不能再驾驶自己的车了。不过,今天霍克倒是要去一次疗养院,陪伴戴茜度过感恩节。
疗养院中。霍克与布利步入病房。他们远远望见一位行动迟缓的老妇人,正扶着小车慢慢地向这边走过来。她就是已风烛残年的戴茜。布利和霍克走上前去和戴茜打招呼,戴茜却没有任何反应,自顾自地在一张桌子前面坐了下来。布利以为母亲已经认不出他们了,便和霍克瞎聊了起来。不料,戴茜却把头一抬,对布利说道:"霍克先生是来看我的,不是来看你的!"布利见母亲的神态还清楚,便又讲起了家里的事。戴茜对此毫不关心,她只想单独与霍克谈一会儿。布利自知没趣,便退到一边找人聊天去了。桌子前,只留下戴茜与霍克两位老人。戴茜关切地向霍克询问,布利是否还像过去那样付给他工钱,或许她以为霍克还在开汽车吧。一件件往事又重新涌上了心头,两人都感慨万分……"你还没有吃感恩节蛋糕呢?"霍克提醒戴茜。戴茜吃力地去拿蛋糕,手不断地在发抖。霍克便拿起了一块蛋糕,慢慢送到戴茜嘴边,尽管他的手也有点抖了。就像二十多年以来,戴茜坐在汽车的后座上。而霍克总是坐在驾驶座上,为戴茜小姐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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